秦思邈声音冷静又笃定:“你放心吧,要不了两天,他们就会主动求到药厂去,到时候,我要让他们赔我的药草。”
虽然那些药草是为了掩人耳目种的,可薛林每天精心打理,那是实打实花了心思的。
就这么被他们给毁了,那肯定不行。
另一边,革会那些人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都疼。
“你们有没有看清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招就把我们所有人撂倒,还缴了我们所有人的枪的?”
其他人摇头。
他们只知道,那女人动作极快,快到都出现残影了。
怕是部队里最拔尖的兵王,也没有这种速度。
而且,她居然敢大胆的报出姓名,看来这女人背景不简单。
这是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被人白揍了?”
有人忍不住问。
自打进了革会以来,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人拍板道。
“去找游主任!”
另一边,被送进医院的那名红袖章,很快就被包扎好了伤口,并送进了病房。
医生说并没有伤到要害,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但是,当天夜里,光是上半夜,他就叫了三十八次护士,一会儿说伤口疼,一会儿说脑子疼,搞得医生连夜又将他推进了急救室,最后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等到了下半夜,人好不容易睡着了,但却一直在做噩梦,吵得隔壁床都没法入睡。
偏偏,怎么叫也叫不醒,嘴里就一直在喊。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你活该!”
“姐姐,你放过我吧,我也不是故意要举报你的,但我不举报你,我就得跟你一样被下放,我不想被下放。”
“别过来,是你们自己身体太差,扛不住劳作的辛苦,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
一个病房里有三张床,另外两个就这么听着他说了一晚上梦话,整个人都麻了。
本来还想关心一二,后来得知这是个革会的人,顿时就歇了心思。
要不是医院病床紧张,他们都恨不得换个病房。
被疼痛和梦魇折磨了一晚上,那名红袖章整个人都萎靡了,游主任来看他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他的腰就嚎啕大哭。
“舅,肯定是那个丫头搞的鬼,那丫头有邪性,你一定要把她抓过来好好审问,要不然,外甥就要被她整死了,呜呜呜……”
另外两床的病人见状,识趣的溜出去晒太阳了。
要想活得久,那就得管住自己的好奇心,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游主任有些嫌弃的将他这个外甥拉开,蹙眉道。
“马斌同志,记住你的身份,有些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马斌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舅舅,我昨晚觉得浑身都疼,明明伤的是肩膀,但我脑却比肩膀还疼,等到身上不疼了,我又做了半个晚上的噩梦,我梦见了我姐,梦见了我外公,还有那些……”
眼见着他越说越不像话,立即出声呵斥。
“嘴口!”
这要让他再说下去,那不是身为执法者,知法犯法的宣扬封建迷信吗?
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教育别人?
马斌一脸委屈,他是真的梦见了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全都来找他索命。
偏偏,他怎么都醒不过来。
游主任安抚他:“可能就是你想多了,等伤养好了就没事了。”
可一连两天,马斌只要一闭上眼睛,梦里就全是那些他曾经害死过的人,满身是血的来找他讨债,他吓得尖叫连连,偏偏又醒不过来。
搞得跟他同一病房的两个人也一直没能睡着,终于扛不住,要求换个病房,哪怕睡走廊也行。
马斌再也忍不住了,天一亮,拔了针管就往外跑,好几个护士在后面追了一路,愣是没追上。
他一口气跑到游主任家,门一开就扑了进去,哭嚎着说道。
“舅舅,那个女人肯定给我下了点什么药,我已经一连三天都没睡着了,你看我这黑眼圈重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
“呜呜呜,我可是你的亲外甥,你就忍心看着我死吗?”
游主任在看清马斌的脸色后,也是吃了一惊。
“你不是住在医院吗?怎么还能憔悴成这样?医生就没给你看看?”
提起这个马斌就更委屈了。
“他们都查不出来,说我一点事都没有,睡不着也许是我做多了亏心事,舅舅,你说,那些人该不是真的来找我索命了吧?”
“我不想死啊,舅,你就去找一找那死丫头,让她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不敢找她麻烦了。”
他这两天在医院里,也算是把那丫头的来历摸了个七七八八,具体什么背景不清楚,但军方、公安以及整个医药界都在给她背书。
就连农科院那边,似乎也能她另眼相待。
这就不简单了。
看来,他们这次是踢到了铁板!
就连游主任这两天也是焦头烂额,上头恨不得一天打三个电话来骂他,让他尽快解决这件事。
眼下再看自己外甥这德性,那最后一丝挣扎和犹豫也没有了。
“行,我这就带你去给你赔礼道歉,你把桌上那堆东西拎上。”
马斌看着那满桌子的补品和大团结,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舅,有必要拿这么多东西吗?”
游主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们当初砸人研究室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吗?那些都是钱,人家说了,不赔钱就免谈!”
马斌:“……”
他默默数了一下,这里最少有三千块。
“那些破草药真值这么多钱?舅,你该不是被人骗了吧?”
游主任一巴掌乎他后脑勺上:“就是被人骗你也得受着,谁让你们去抓人之前,没打听清楚人家上面有没有人,还嚣张得又打又砸,别说三千了,等会儿人家要是不乐意,三万你也得想法子凑,否则,你就等死吧!”
马斌心头一凉,只觉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