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这艘船,渐渐的跟其他船只分开了,向着西面的深水区划去。
湖面也渐渐起了风。
“不知两位公子,可通水性?”一位村民问道。
“通的,大叔莫要担心,尽管放网就行。”见怜笑着露出了白牙。
“哎,好勒。”
惜年朝见怜递了个眼神,见怜就开始解开衣服,挥着胳膊活动身体。
待到大家将网撒下去,见怜没有任何预兆地跳入水中。
“哎,公子!”
船上几人都大声疾呼,这里已经风急浪高,即便是他们这几个精通水性的,也不敢贸然跳入水中。
“没事,他水性好。”惜年靠在船头,淡淡地说。
“可何小公子伤病刚愈,这湖水刺骨……”
“哎~”
几人还未说完,就看见见怜从不远处的水面冒了出来。
“他自小喜爱玩水,就由他去吧,我来帮你们。”惜年说着,帮着村民去布那渔网。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船又往前行进了大约半炷香,大家才开始收网。
见怜望向惜年,见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就游回船尾,爬上了船来。
“哇,大哥,这里的鱼虽然少些,但就是比浅水区的大了许多。”邻居家老二咧着嘴,高兴地看着这一甲板的鱼。
另外几人也合不拢嘴,将这鱼从网里都清理出来。
第二次网又撒了下去。
惜年轻轻地看了眼见怜,他便又跳了下去。
见怜在清澈的水中,看了看那些游动的鱼,一时也觉得惜年很坑,让自己的分身化作鱼这种事情,他也想得出来。
待到大家第二次收网时,他瞬间化出三个分身,都是那半人高的鱼,钻进网中。
“大哥,快看,是传说中的大鲀鱼!”
“别让它跑了,快收网。”
几人手忙脚乱,又是兴奋又是开心地喊着。
惜年也帮着他们去拉那渔网。
那大鱼猛地往湖底游去,将拉着渔网的几人,全部带入水中。
“大哥!”船上只剩下老二,跌坐在甲板上。
“你看着船,我去救人。”惜年也跳入水中。
按他们的计划,只需要一人溺水而亡就可,故而他还是得在旁人面前保持着形象。
见怜看那几人虽然落水,但还浮在湖面上,又操纵着三个分身化作的大鱼,快速地冲出水面,再砸进湖中。
大鱼入水时产生的漩涡,以及它们巨大的尾鳍,将挣扎着想上船的几人,又拍进了水里。
就这样反复多次,见怜终于让大鱼将其中三人,拽入了湖底。
那位邻居家的老大,拽住了惜年的裤腿,惜年微沉了下眉,指尖一道黑烟甩过去,割断了那截裤子。
最后,惜年跟见怜,救起来了一人。
邻居家老二,呆呆地站在船上,看着破旧的渔网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湖面,痛苦哀嚎起来。
“回吧。”惜年和见怜也不管船上那两人,摇着船桨往回驶去。
邻家老二,为了些许银钱痛失至亲的悔意,以及老大的家人的遗憾悔意,他们今晚自会去取。
被惜年救上来那位村民,被唤作黎叔,对着惜年跪了一通。
之所以选择救他,惜年感觉一是他已没了家人,没太大利用价值,二是他跟村长交好,凭着他对双胞胎的感激之情,也能撇清自己的嫌疑。
果然,回到村里,黎叔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后,村长虽然也很是痛心,但对双胞胎也是再三感激。
翠萍午时之后,就见有些渔船先行回来了。
但是迟迟不见双胞胎,一直等在湖岸边,看见两人狼狈不堪,湿哒哒的回来时,又是一阵心疼。
仔细检查二人并无大碍,才急忙回家去给他们熬了姜汤。
待到他们从村长家里回来,翠萍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干净的衣服,
“惜年,你们快换上吧,我把姜汤再给你们热热。”
“嗯。”惜年应了一声,便跟见怜一起回屋了。
“惜年,费老半天劲,今晚也就只能收取五口人的邪祟妄念,唉。”见怜一面换着衣服,一面叹了口气。
“五人便已很多,对你我的益处,相当于百人有余。都还有剩余可以传回魔界去。”惜年提醒道,
“晚上别忘了带上一盏灯。”
“这五人若是就这么同时死了,会不会有点明显?”见怜取出一盏灯,在手上甩着。
“所以,今晚,让那老二直接化魔。”惜年也换好了衣服,整理着腰带。
“嗷,懂了,他痛失大哥,悲痛万分,化魔之后失去神智,残害了家人。”见怜将那引魂灯抡得转圈,眉眼带笑的说,
“而且,他化了魔,回头还有用处。”
“对,这村子虽然不大,但也有千八百人,暂时还不能让人起疑。”惜年拿起桌上,翠萍送给他的那方绣帕,墨绿的眼眸露出玩味,
“阳春三月,正是个好时节,容我们慢慢消遣。”
……
翌日
惜年在葛大叔那里,制那把未制作完成的古琴。
他儿子葛顺子,去帮忙料理完去世之人的水葬,也回到了家里。
就听见惜年在雕刻那把琴的背面,葛顺子好奇道,
“何公子,这琴底也看不见,你为何雕这么繁复的花纹在上面?”
惜年手上动作不停,也未抬头,
“这是龙池凤沼和山岳。琴音既出,则是阴阳和合,天地宇宙之气都在里面。”
葛顺子挠了挠头,一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也没听懂,只能换了个话题,
“何公子这琴,是要赠给翠萍的?”
“嗯,回礼。”
“何公子的手也真巧,我要是也有这手艺就好了,也不用愁这聘金之事了。”
“哎,好端端的你跟人家公子提这个干嘛?”葛大叔不满地看了葛顺子一眼,又转头对着惜年,
“何公子见笑了,我这儿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眼皮子浅,自己没什么本事心还挺大。”
“不知葛老弟,看上谁家姑娘了?”惜年吹了吹琴上的木屑。
“就…望月城,在董府做丫鬟的一位姑娘。”葛顺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她这个月就到了年纪可以放出府来了,可我这聘礼,还没筹到一半。”
“何公子,您可认识什么门路?”他一脸期待地望着惜年。
“你可会镶嵌?”惜年抬起头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