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漓始终紧抓床面,不吭声。
一缕躁意爬过商梧的眉眼,他冷嗤一声,晃着二郎腿,对门外喊着:“管家,把东西给小少爷端过来。”
“是。”
秦钰杵在玄关处半掩着门,扒拉着手上的灰尘渣子。瞥见一个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还跟另一个同样装扮的男人。
他好奇看去那托盘上面,古典杯里透明的液体,随着步伐晃动,打着旋儿。
走到那少年一侧的床前,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那下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全部倒进那杯里。
透明的液体不过片刻就变得浑浊,汤匙搅着逐渐沉淀又恢复清明。
秦钰眼珠子都要掉到地面,他不可置信地重新看一眼。
卧槽,这是要把人迷晕的节奏?
就床上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门外那群什么mb不得玩死他?
什么仇什么怨啊!
商梧面色舒缓,纡尊降贵地开了金口:“商漓,喝了它,今晚保证能让你有个极为满意的成人夜。”
随着那温柔地却似将人拉入地狱的声音落下,那两个人钳制住商漓,把他捞了起来。
“滚开——”
商漓红着眼,黑发凌乱。双拳胡乱挥着,所到之处发狠不留情。但他的双腿本就有恙,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难敌四手还是被摁着肩膀抵在床头。
“嗯?”商梧透过那昏暗的灯,将商漓那倔强不服输但明显又变的恐惧的脸,看得透彻。
他眼底浮现鄙夷,站起身扬了扬下巴。
“唔。”杯子被重重磕在下巴上,磨得商漓嘴唇辣痛肿胀,他紧闭着牙关不留一丝空隙,掐住他下巴的手,力度大的快要将那瘦到半掌便能包住的颌骨给捏碎。
商漓知道那水里不是什么好东西,铆足了劲抠着那几张手掌,划得鲜血淋漓。
“大少爷,这……”
两个人忙活半天,憋的面红耳赤的脸总算抬起头,求助地看向商梧,但又带着下人的卑微怯懦。
他们即便是大少爷的人,可是也不敢真的撬开小少爷的嘴,做这种不敬的事。
“都滚开。”
商梧恨铁不成钢:“过不了多久他就该滚蛋,自生自灭,还怕一个小残疾治你们罪?”
那俩人面面相觑,退的极快。商漓被放开,立马捞起枕头死死挡全身,挡住下半张脸。
秦钰像只鹌鹑,看着商梧从自己面前走过去,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不知道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但那少年看着实在可怜,被自己的哥哥这样欺辱,他不能视而不见。
皮鞋踩在深褐色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咔哒”一声,不知哪里的大灯开关被商梧摸索着打开。秦钰本来就干涩到不行的眼,疼的想死。
“你怎么还在这?”
似乎他抬手遮挡的动作太大,商梧猛地扭头,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微抿了唇,却也止住他要离开的动作:“算了,你来。”
“啊?”秦钰一怔,看出那不怀好意,他故作哆嗦,结结巴巴:“我,我不行……”
“过来,把这杯水灌他嘴里。你要是不行,今晚我就把你打包丢出商家,像条狗一样流落街头。”
秦钰瑟缩着,立马颤巍巍滚了过去。
谁知道天杀的零零三什么时候过来,都该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刚刚出去外面可是天黑的状态,别是迷了路找不到他这个世界。
“注意点,别洒了,里面都是足料的好东西。”商梧饶有兴致地用眼尾扫着面前的陆左左,朗目疏眉,不算很好看的眼型此刻略带颤动,像是害怕又像是紧张。
倒是跟以往默不作声护在商漓身前,只知道挨罚但始终波澜不惊,没有情绪的那般不同。
他收回视线看向那缩着的,只露出一双极为漂亮,混血感十足的眼眸,呆呆的看向陆左左的商漓。似乎是在疑惑,自己的狗怎么帮着敌人。
他内心不住嗤笑。果然是个人利益在前,也会果断选择与废物划清界限。
秦钰确实紧张,手都在抖。
他有点难办。
这两个人到底哪个才是主角?或者都不是?反正看样子他铁定是食物链最底端,但真要是不小心误害了别人,他良心过不去。
他小心翼翼,试探地看向商漓。
那少年捏着枕头的手指颤抖,脸色苍白眼神惶恐,极小幅度地摇着脑袋。
秦钰被那半张脸吸引,只觉得那深陷的眉骨有些熟悉。但那毫无安全感的黑瞳,睁得圆溜像是濒临绝境的小鹿,在四周充斥着极度危险的环境中,没有安全感。
良心在拉扯,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背上已然被犀利的目光戳出俩大洞。
秦钰闭了闭眼,果断的抬起手,在两个人突然变得惊诧的目光中,灌入自己口中。
太过视死如归以至于过了喉腔,才品味出不同,一股辛辣冲上来直达颅顶。呛得他眼泪直流,捂着胸口咳得不行。
靠,还是烈的!
“你在做什么?”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钰不用转身,就能猜到那张脸是何种表情。
他梗着脖子,但没说话。
“好他妈忠实的一条狗,知道我往里面下的是什么吗?”
秦钰点点头:“知道。”
迷药呗,那一团白色的东西看着就不像好货,还能是Vc啊?
“知道还坏我的好事?你把这些媚药喝了下去,他喝什么?”商梧眉眼吊梢,刚刚还略带温意的瑞凤眼,此时全然冷了下去。
“你当我花钱请他们来是给你做嫁衣?别想了,他们可看不上你这款。”
商梧浑身的躁郁无处躲藏,上下打量秦钰那板正的的站姿,唇舌相讥讽道。
五官立体但不出挑,长相硬朗块头也高,皮肤黑瞳色浅,就是放到酒吧,也吸引不了那些年轻男人。
秦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商梧脚边。
不可置信地听他说完,试图抠自己嗓子眼。然而药效总是比预想的更快,不到几分钟,他胸膛至下腹暖流不断,热意又顺着脖子慢慢到达脸颊,耳朵。所到之处,爬过阵阵绯红。
难忍地弓着腰抓紧自己的衣服,呼吸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