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尘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继续这么失控下去,这仗也不用打了,一日不把得病的人抓起来,这件事就不会了结。
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对外贴告示,谁若是发现咬人的踪迹,给银子一两,若是能毫发无伤抓住人给十两。”
“立刻马上贴出去,一定要尽快抓住,在援军来之前抓住得病的人!”
众人起身道:“是,将军。”
*
姜翎骑在马上,估算着时间今晚能到,不知道平城的情况如何了,损失到底多少。
一匹马飞快靠近着,来人正是影,看着对自己举着弓箭的人,忙停下马儿翻身下去,快步走过来跪在地上。
“奴影,是平城将军古尘的死士,特来是给姜少将送一封信,您看完后奴再带您进城。”
军师打开信没发现迷药之类,这才交给姜翎。
姜翎看完后神色凝重:“瘟疫?平城之前从未提及过瘟疫,现在不过才两三日,怎么突然就有瘟疫了。”
影沉声道:“跟匈奴人背后的军师有关,那人联系上燕回统领,说是可以让他儿子起死回生……”
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感受到落在身上那股威压,心一下提了起来。
姜翎多聪明的人,只通过这些话,就能判断出来匈奴人的打算,这是要他们自相残杀,若是真有那奇怪的瘟疫。
那为了保住更多人,他们势必要杀了自己人,如此下去军心涣散不说,漏了一个都可能导致瘟疫蔓延。
他没估错的话,这是冲着他来得。
其他人齐齐看向姜翎,低声道:“少将军,这平城实在太危险了,您要不还是别进城了,背后之人要算计你,那就不会轻易放过。”
姜翎摇摇头,神色平静道:“躲不掉得,那人藏在匈奴人里面,能联系上平城的统领,必然对平城的一切了如指掌。”
“再说不进城的话,外面谁能保证没得病的人,到时只会更危险。”
“走,进城,这件事传下去,让所有人都警惕些,遇到举止怪异的人靠近……杀无赦!”
“是,少将军。”
姜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低声道:“起来吧,带本将军入城。”
影站起身恭敬道:“是,多谢少将军。”
浩浩荡荡队伍进城后,将士被安排在东郊,姜翎带着人进了城主府,看着在门外迎接的人,一步步走了过去。
古尘看到来人后,激动道:“少将军真是你来了,末将见过少将军。”
“古将军客气了,咱们还是进去慢慢说。”
“好好好,洗尘宴已经摆上,诸位请跟末将来……”
一行人坐在桌前,古尘把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神色有些凝重:“现在白日匈奴人小打小闹,只是为了逼着我们迎战。”
“留在城内的人不多,有得病的人躲藏着的话,实在是不好找,晚上那些得病的人都会出来,每晚都有人被撕咬传染。”
姜翎点点头,温声道:“情况我已经清楚了,现在要弄清楚的是,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若是不能的话,那些感染的人需要尽快处理掉,大夫们怎么说?”
古尘一脸愧色,这些都是他的错,若是他能早些发现不对劲的话,也就不会被暗处的人钻了空子。
“目前对此病没有法子,得病后会对鲜血渴望,还有新鲜的血肉,如同一个真正的野兽一般。”
姜翎沉默一会儿,为了更多人的安全,目前最稳妥的就是把感染的人杀了,可一旦杀了的话,谁去研究这病的药方。
匈奴背后的人能这么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根本是防不胜防,没有治疗方子的话,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瘟疫的话,还真没人有三儿懂。
到底要不要叫三儿来他没想好,眉头紧锁纠结着,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让大夫研究,本将军这边也请人过来看看。”
古尘按捺住激动:“少将军,是在南疆研究瘟疫的大夫嘛,您是不是也带过来了,他对瘟疫应该很了解吧。”
姜翎摇摇头:“没有,他这次没跟本将军过来,看事态情况吧,若是继续严重下去的话,那就需要让他过来了。”
“好吧,末将明白了。”
众人吃着饭菜如同嚼蜡,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赶路已经够累了,本以为打仗罢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谁知道这里还有瘟疫,之前封邑瘟疫多可怕,他们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
众人回到房间里休息,夜里噩梦连连。
夜色里,几个猫着的身影,正一点点靠近破庙乞丐们,朝着乞丐扑过去疯狂撕咬着。
吃饱喝足后离开,被撕咬的乞丐晃悠悠站起来,踉跄着走了出去,已经彻底没了神智,跟幽魂一样四处游荡着。
地牢里已经关了不少感染的人,这些人一直饿着不吃东西也不会死,只是会身体灵活度降低,越发像是傀儡。
姜翎带着人进入地牢,看着伸出手抓挠的人,听着那些嘶吼声入耳,平静道:“这些人的指甲……看着可真是锋利。”
影点点头:“是,还有个奇怪的事,被撕咬过的人原本瘸腿的,现在居然跟正常人一样,这一点很奇怪。”
“哦,你是说瘸子被咬后,变成了一个不瘸的人,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是都一样,是有的会有的不会,完全弄不清楚,这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被咬后会彻底失去理智。”
地牢里红着眼的“人”,死死趴在上面伸着手,眸子猩红如厉鬼一般,嘴里流着口水,神情癫狂嘶吼。
姜翎看了一会儿,一一记录下来它们的情况,这才转身离开地牢,交代让人将信带出去交给姜笙。
看看他有没有见过这种怪病,应该怎么去控制,继续下去的话太要命了。
城门早就关上了,不管匈奴人在外如何叫嚣,古尘就当没听到,抓到的得病的人关起来,太严重的直接杀了。
城内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抓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