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被烈日无情炙烤的大山之中,一个人躲在树后,正在咬牙切齿的吃着什么东西,鲜血不停的从他的嘴里溢出,配上凌乱不堪的长发,乱糟糟的胡子,通红的双眼,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恐怖。德牧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脚下,狗皮顺着腹部被割开,裸露的内脏上还冒着阵阵热气。
他的身影在滚烫的土地与枯黄的草木间显得格外孤独而脆弱。阳光如火焰般从树枝的空间里倾泻而下,没有丝毫怜悯,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烤得通红,仿佛每一寸都在无声地抗议。 身上的背心颜色褪尽,早已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庇护。汗水从他额头上不断滚落,顺着脸颊与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化为无形的蒸汽。
他仰坐的靠在树上,裤管随风轻轻摆动,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不过是一块块布片勉强缝合而成,根本无法有效遮挡烈日的侵袭或是山间的荆棘。脚踝处隐约可见几道新鲜的划伤,是他在寻找食物时不慎跌倒留下的痕迹。
不能怪他狠心,那支弩箭射穿了虎子的腹部,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法救治,与其让它伤口溃烂而死,不如再为主人做一次贡献。虽然他身上还有火种,但是现在一旦生火,就会立即暴露目标,对方有两个成人,而且有枪,没办法硬刚。
想起虎子看着自己对它下刀时的绝望而又委屈的眼神,男人的怒火更加灼热,一边把狗肉生吞入肚,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虎子,我一定替你报仇,那个小孩,那个男人统统都会成为我的食物,那个女人更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已经几个月未见人烟,如果没有虎子的相助,隔三差五的捕捉到一些幸存的动物,根本活不到现在,今天就连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忠犬,也被他亲手杀死,成为了食物。
他是这里的护林员,暴雨之时也是虎子救了他,半夜时雨水冲垮了帐篷,他被虎子唤醒,敏捷的爬上一颗大树逃过一难,靠着捕食蛇类和鸟蛋才勉强度过了暴雨期,
从收音机里得知城市的情况后,他就放弃了出山的打算,这里植被茂密,他又熟悉地形,比城里要容易生存下去,等待着极热过去再想办法。
等着等着,食物越来越少,配枪的子弹用完了,食盐也马上见底,连打火机都没有了燃油,要不是陆续杀死了几个落单的幸存者,恐怕虎子也活不到今天。
直到这三人一狗闯入了他的领地。
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好运来了。
从体型和走路的样子上看,对方活的很好,身上的装备也让自己眼馋,尤其是那个女人更让他的心头出现一股浓浓的不明浴火,在炙热的天气中根本无法压抑。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他决定放手一搏,开始远远辍着他们。
终于等到小孩落单的时刻,立刻指示虎子出击,吸引了对方的狗子后,用自制的标枪去袭击小孩,严峻的生存考验逼得他练就了百发百中、势大力沉的投掷技巧,他有把握一击必中。
而后男人肯定会追杀过来,女人则会去照看孩子,他可以凭借地形优势让虎子将男人引开,自己绕回来对付那个刚刚失去小孩,正处于精神崩溃的女人。最后用女人设下陷阱,收拾掉男人。
计划非常周密,一环扣着一环,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身手如此敏捷,竟然能在极限的情况下救下孩子,躲过标枪,而且自己只是吹了一个口哨,女人的子弹马上准确的射了过来,要不是身前的大树,现在他和虎子应该都成了对方的食物。
不行,这几个人统统都得死,他们身上的装备足够自己在这片森林里存活很久了。
但具体要怎么做呢?他看着虎子的尸体,突然有了主意.....
李雪经过短暂的休养,靠着大树站了起来。
“杀了我们不仅能够得到食物,还能得到我们的装备,对方一定不会死心,唐轩,你有什么想法?”
唐轩眼睛中冒着杀气,刚才就差一点,宝儿就遭了毒手,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把对方刨心挖肚,和汪家人一个下场。
考虑良久,开口道:“现在无非两种办法,要么让可乐进行搜寻,我们杀上去灭了他,要么不予理睬,保持警惕继续前进,只要他敢露头就灭了他。”
“那条德牧挨了一箭,即便不死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而且从对手的行动上看,他没有热武器。所以我们在战力上明显处于优势,但是对方占有地利,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即便是可乐也无法保证能找出他的行踪,他却可以随时随地可以偷袭我们,也可以设下陷阱进行埋伏,追杀他的风险很大,可是如果我们继续前进,他就会像跗骨之蛆一样的纠缠着我们,风险同样很大。”
李雪颔首道:“是的,是走是留对我们都不利,还有一个更坏的结果,这个人一旦被黄永利的人抓住,我们进山的秘密就暴露了。所以必须除掉他。”
“你有想法了?”
李雪再次点点头:“是你对比双方优劣时给了我灵感,白天对方确实有地利优势,但是晚上嘛,还是我们占上风。”
唐轩眼前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夜视仪?”
“对的,夜视仪的基本原理就是热成像技术,这里大树参天,晚上的温度会比城里更低,正是发挥夜视仪优势的时候,我们先装作继续的前进的样子,把他引过来,我就不信了,狙击枪会比不上他自制的标枪。”
最后一句话,李雪的语气变得杀气腾腾,显然和唐轩一样,被宝儿遭遇深深的激怒了。
一直休息到下午五点左右,三人一犬继续前行,有了之前的变故,这次的阵型更加的紧凑,唐轩也曾产生把宝儿送回空间的想法,但被臭小子用眼神制止。
距离几十米开外,一个全身涂满动物内脏,遮蔽了自身气味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尾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