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常胜喜不自胜,将孩子们拥入怀中,“小龙小凤,跟爸爸走好不好?”
这话让邵常德恨不得给自己这个哥哥一拳头。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又疯了吗?
邵常德很是无奈,看了眼把双胞胎带来的女儿。
觉得女儿给自己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要是真的被带走了,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但是英子她妈那一关就过不去啊!
小凤摇了摇头,“爸爸,我们不能跟你走,那样妈妈会难过的。”
邵常胜听到这话几乎崩溃,“可爸爸也很想你们,你们难道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吗?”
小姑娘看着眼圈红红的人,细声安慰道:“爸爸你不是要忙工作嘛,那样就没多少时间来陪我们玩呀。”
孩子们是真诚的,他们并无心伤人,只不过也不会虚与委蛇的说那些大人想要听到的话。
真诚犹如利刃,直接刺到了邵常胜的心口。
他竭力让自己神色没那么难看,“爸爸会尽可能的腾出时间来陪你们的。我保证。”
小凤皱了皱眉头,“可是爸爸,你都不会给我编辫子。”
从小到大,都是妈妈婶婶姐姐她们给自己编辫子。
爸爸压根就不会。
邵常德看着面色惨败的兄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画饼这种事,如果言而有信能够折腾出来,那是徐青青。
可显然邵常胜并非徐青青。
他只是在给双胞胎描述一个美好的蓝图。
他把孩子们当孩子来看待。
可孩子们又有自己的想法。
小凤的话,让邵常德不得不认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作为父亲,二哥他是不合格的。
只不过很长时间以来,夫妻一体,徐长缨弥补了他的不足。
哪怕她作为母亲总是考虑自己的侄女在前,在父母职责上有所缺失,但做的也要比邵常胜好。
这甚甚至并非偶然状况,而是一种普遍的现实。
所以当小凤指出,爸爸你都不会给我编辫子这一事实后。
二哥压根无言以对。
沉默了几秒钟,邵常胜这才开口,“你们怎么来了?是妈妈让你们过来的吗?”
小龙抢答道:“不是,是爸爸说爸爸你要走了,他让我们来送你。”
邵常德听到这话几乎下意识地伸出手,他怕二哥听到孩子们喊姚维安爸爸。
再度发疯。
作为继父,姚维安的所作所为无可指责。
甚至他比亲生父亲还要贴心。
但在亲爹面前,继父永远是一片雷区。
邵常胜听到这话神色怔怔,“是吗?”
原来刹那间的父慈子孝,都是姚维安的施舍。
他是让这俩孩子来送自己吗?
不,他是在炫耀,在警告。
炫耀他俘获了孩子们的心。
警告他,这俩孩子在他手中,让自己别再乱来。
可他又能乱来什么?
徐长缨变心了,她彻底舍弃了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
甚至不惜让孩子们跟他姓。
她那样一个人,看似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心思极为顽固。
当初自己用那么久才打开她的心。
可所有的一切,都便宜了姚维安。
他是失败者。
失败者应该狼狈离去,犹如丧家之犬。
可他如今,可不就是丧家之犬吗?
“三叔,爸爸他是不是不太高兴?”
邵常德看着离去的火车。
很多人都在挥手作别亲人朋友,但二哥却不曾露面。
他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仿佛列车车厢是蜗牛的壳,让他藏住了自己。
“不关你们的事。”邵常德笑着拍了拍小凤的肩膀,“你们怎么过来的?”
“姐夫开车送我们过来的。”
邵常德这才留意到不远处的秦烈。
青年身姿笔挺,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常服。
灰蓝色的衣服,和周围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可还是能够看出来,他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原来自己多虑了,就算二哥想要把孩子抢走。
那也得过了秦烈这一关。
邵常德带着这三小只上了车。
他跟秦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续后排三个孩子推推搡搡的闹得欢。
邵英子忽的被踩了脚,狠狠瞪了小龙一眼,“邵小龙你别总踩我的脚。”
“英子姐,车里没有邵小龙。”小凤很认真的提醒,“现在我跟哥哥都跟妈妈姓。”
双胞胎姓徐。
徐小龙,徐小凤。
邵英子愣了下,“啊,你们真的不姓邵了吗?”
邵家,怎么忽然间就只剩下她跟邵扬哥了。
可因为之前那回子事,她现在都躲着邵扬哥。
那自己岂不是孤零零的只剩下一个人?
邵英子忽的觉得无比落寞。
邵常德回头安慰女儿,“不是一个姓难道就不是兄妹了?怎么年纪轻轻的比我还要死板,跟谁学的?”
他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小笨孩,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兄弟姐妹呀,谁都无法改变的,知不知道?”
青春期的小姑娘,沮丧来得快去得也急。
邵常德这么一说,邵英子就想开了。
就是,青青姐一直都姓徐,甚至跟邵家闹的挺不好。
但她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啊。
还有荣荣。
她出生就姓徐,但也是自己的小妹妹呀。
他们小朋友的感情,才不会因为姓氏不同就天差地别呢。
三个小孩又嘀嘀咕咕说了起来,没多大会儿就找秦烈商量。
“姐夫,等再过些天河里的冰结实了,咱们去滑冰好不好?”
夏天游泳,冬天滑冰。
春秋则是去郊游。
和大人们忙于工作、生活不同,孩子们的一年四季都行程满满。
他们不怕冷也不怕热,只怕没乐子。
秦烈笑着应下,“好,再过半个月就行了。”
“好耶!”三小只兴奋的拍手。
邵常德十分无奈,“好了好了,消停点,也不怕把车给掀翻。”
但说这话是没用的。
他们才不管这些呢。
邵常德只好说秦烈,“你也太惯着他们了。”
秦烈笑了笑,“孩子嘛,无忧无虑也就这几年。”
总要让他们开开心心才好,等着长大了回忆童年,也有的回忆。
而不是苍白的一片。
邵常德无奈。
回到家,他看着妻子在那里忙碌着。
“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