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青十九周岁的生日。
这个还真不会弄错,毕竟她出生时,姑姑在呢。
跟秦烈完全不一样。
要说生日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早晨就吃了秦烈做的长寿面。
“我给你的礼物,等下班后给你看。”
秦烈莞尔,“好。”
他也有给徐青青准备生日礼物,打算晚些时候给她。
毕竟早餐对付吃几口,午餐在食堂。
一日之中最要紧的是晚饭。
那时候才有精力去精心准备。
徐青青还挺好奇,秦烈会送什么生日礼物给自己。
男人浪漫吗?
当然。
会采下春天里的一束花,夏日里的一朵荷,插在花瓶里为这个小小的家带来不一样的色彩。
会在周末时将她拥入怀中,念那些最为温柔缱绻的诗。
会亲吻她,抚摸着她那因为亲吻而滚烫的脸颊,拥着她入眠。
他的浪漫不是海枯石烂的矢志不渝。
而是春风一般,侵入徐青青的生活之中,一点一滴都渗透到骨子里。
不愧是最好的侦察兵,他就算是做谍报工作也会是超一流的特务。
徐青青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笑容看得石雪云微微一惊。
这已经是徐青青第三次无缘无故发笑了。
没有声音,但笑容温柔的像是能拧出水来。
这是怎么了?
但很快石雪云就知道了缘由。
因为邵扬出现在了养殖场。
而且还带了一些特殊的礼物。
那是一些小蛋糕。
“今天是青青的生日,我给大家带了点吃的。”
石雪云恍然,难怪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原来是这个。
今天四月十五,可不是徐青青的生日嘛。
过去在学校那会儿,邵扬都会在这一天来给她庆祝,带一些小蛋糕。
没想到今年,他竟然又来了。
但过去是浓情蜜意,旁人再羡慕不过。
可现在……
大家都没敢应声。
新来的知青们不太懂,但瞧着徐青青神色不是很好,也知道这香甜诱人的蛋糕不能随便吃。
“怎么不吃呢?”邵扬把蛋糕分下去。
但被推脱了。
石雪云笑着摆手。
邵扬脸上的笑意也僵硬了几分。
“青青,我知道我们之间回不去了,可你总不能连生日都不让我给你过了吧?”对徐青青好几乎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哪怕是一次又一次,他都惨遭拒绝。
但邵扬还是不死心,他总觉得他跟青青那么多年的情谊,那么多的回忆。
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收下吧,不然被丢掉那岂不是浪费粮食?”
礼物徐青青收下了,但她对邵扬依旧嫌恶十足。
“不好意思,晚上跟秦烈约好了,我们两个过生日。”
她像是最无情的人,给了邵扬一点希望,又让这希望立马破裂。
邵扬愣在那里。
明明她都接受自己的礼物了,为什么还……
还是拒绝了他?
吃着小蛋糕的养殖场众人有些奇怪,但又不敢当着徐青青的面议论。
只是先享受美食。
烤箱里做出来的东西,他们平日里接触的也不过是面包而已。
蛋糕又不一样。
纸杯蛋糕十分松软香甜,里面加了一点水果碎,上面抹了点奶油。
是很多人之前没吃过的口味。
石雪云也很久没吃过了。
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那边——
徐青青送邵扬离开。
似乎有单独说两句的意思。
大白鹅这会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徐青青。
不时看邵扬一眼,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邵扬全然不知。
他正跟徐青青说着过去的事,“……你第一次吃奶油蛋糕时还说自己被噎着了,青青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冷淡的回应让邵扬脸上的笑容都凝固起来。
有几秒钟这才开口,“青青,我们之间有十多年的情分。”
他试图用这份情分,来戳动徐青青的内心。
“我已经结婚了邵扬。”徐青青很认真的说,“结婚证上的另一个名字叫秦烈,他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除非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否则我想我们俩会做一辈子的夫妻。”
大白鹅蹭了蹭徐青青的腿,呃呃的叫了起来。
声音嘹亮的颇是自豪。
徐青青看着一脸痛色的青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今天正式跟你说,我不再爱你了,爱你的徐青青早就在订婚宴被取消那天死了,她跳进河里,让河水带走了所有的对你的爱与情。”
“如今活着的徐青青,为了自己而活,有人爱她,她也爱着人。”
“别再来纠缠我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下文。”
犹如法官宣判,一句又一句,像是锤子似的落在心头。
将那血肉打造的器官,捶得稀巴烂。
邵扬脸上失去了血色。
摇摆了许久的人,在这一刻,似乎真正的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再清楚不过。
他爱徐青青,不管是过去那个骄纵的姑娘,还是现在现在这个眼里心里都没他的人。
“可以有的。”邵扬忽的抓住徐青青的胳膊,“我可以不计较名分,我做你的情人。”
他已经失去了做徐青青爱人的资格。
那情人呢?
他不介意的!
徐青青听得一愣,像是被吓着了似的。
她下意识地掰开邵扬的胳膊。
“你神经病!”
“你把这话去告诉你爷爷邵副军长,让他给你两巴掌清醒下。”
当她的情人?
恶心谁呢!
徐青青念在过去的情谊上,想着说清楚也算对得起邵扬曾经对自己的照拂。
谁知道勾出了这么个神经病。
她懒得再搭理邵扬,直接回养殖场。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你最好不要去跟秦烈说这些话,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邵扬怔怔的看着她离开,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就像是徐青青彻底断绝了对自己的爱。
为何心痛如绞?
为什么泪如雨下?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徐青青还是被恶心着了。
中午都没怎么吃。
他怎么说得出口!
神经病啊他!
这种糟糕的心情,在秦烈来接她下班后,总算消散了几分。
年轻的姑娘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但秦烈却察觉到不对劲,“心情不太好?场里出事了?”
“没有,但邵扬他神经病,他竟然说要给我做情人。”
徐青青说着都觉得好笑,“秦烈,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秦烈喉头紧绷,“那你怎么说的?”
此刻,他想做法外狂徒的心空前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