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声不断,楚汉良心急如焚,曲畔却稳坐钓鱼台。
楚雄押着人来求见,曲畔吩咐放进来。
楚雄一行人进了少帅府,便吩咐刘伯带路走进后院。
少帅府后院花园旁有一大块空地,楚雄指着空地吩咐,“挖。”
不多时,空地上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楚雄吩咐人去请曲畔过来。
曲畔来时,就看到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曲兰和方华丽被推进坑里。
曲兰这些天,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如何防备,都会在半夜睡过去,之后便噩梦缠身,再从被活埋的窒息中醒来。
日复一日,曲兰早已被折磨得不人不鬼,而与曲兰做同样活埋梦的方华丽,一样两眼无神憔悴不堪。
就算噩梦成真,被丢进坑里,曲兰和方华丽依旧表情麻木。
仰头看向站在坑边的曲畔,曲兰泪流满面,跪在坑底不停朝曲畔磕头。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该死,求你杀了我吧。’
仿佛听到了曲兰无声的哭求,曲畔摇摇头,“这才刚开始,曲兰,日子还长呢。”
话音未落,曲兰整个人僵住。
楚雄下令,一锹锹满是冰碴的土填进坑里。
突然,声嘶力竭的哭声由远及近,傅玲玉被绑住手脚抬了过来。
楚雄摆手,傅玲玉也被丢进坑里。
本来还面无表情的曲畔在看到傅玲玉时眸子亮了亮。
看到曲畔的反应,楚雄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他不能真的杀了傅玲玉,但不拿出诚意来曲畔也不可能买账,所以,他在听到曲畔说不会让曲兰死后,才暗中示意将傅玲玉带过来。
“我为了你什么事都肯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楚雄,你混蛋!”傅玲玉声嘶力竭地骂。
扬起来的土劈头盖脸地砸在傅玲玉脸上,连同她的叫骂声一同掩埋。
眼见着土坑被彻底填满,傅玲玉只剩一缕头发露在外面,曲畔仍是不发一言,楚雄面色铁青。
“我连我夫人都埋了,还不快放了汉良。”
曲畔面无表情地站在坑边……
当年,傅玲玉发现楚雄对好兄弟的妻子动了心思,没有怪她的丈夫色欲熏心,反而假装夫妻不和搬去曲府隔壁住下。
在取得花冶信任后,傅玲玉借口孩子小来回走动不方便,打通了两府间的假山。
白天,傅玲玉花样百出地找理由邀花冶过府来玩,带着楚雄与花冶一起弹琴作画,品酒论诗。
夜晚,傅玲玉满心嫉妒无处宣泄,便拿无辜的楚汉良泄愤,把小小的楚汉良折磨得奄奄一息,再用来博取花冶的同情。
不想,当时还是落魄公子的闫重达与楚雄成了莫逆,参与过一次傅玲玉张罗的家宴,见到花冶后惊为天人。
闫重达不同于楚雄为了迎合花冶故作风雅,闫重达是真的有才情,与花冶谈起诗词歌赋来十分投缘。
但没多久,闫重达为了前途离开了兰城,三年后再回来已是举足轻重的政要,楚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如何也勾不到手的花冶,在傅玲玉的安排下与闫重达相谈甚欢。
傅玲玉为了让楚雄对花冶死心,私下与闫重达密谋,企图灌醉花冶让闫重达强占花冶。
幸亏曲瀚之发现得及时,救下了花冶。
当时的曲瀚之还不是商会会长,有很多地方需要楚雄的支持,所以曲瀚之没有阻拦花冶与傅玲玉交好,却不想傅玲玉竟然利用花冶来讨好自己的丈夫,甚至要把花冶送给闫重达。
曲瀚之一怒之下将花冶关在城堡的阁楼里,意外曲畔竟偷偷跑来阁楼望景。
正强迫进入花冶的曲瀚之不想自己的女儿发现污浊之事,藏身在屏风后捂着花冶的嘴直到曲畔玩够了离开。
谁知,等到曲瀚之松开手花冶已窒息而亡。
这些是曲瀚之手写忏悔书给曲畔里提到的。
如果不是傅玲玉不择手段的讨好楚雄,她的姆妈不会死,如果楚雄没有引来闫重达,她的阿爸不会失控到错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一家人的痛苦都是拜傅玲玉所赐,所以,傅玲玉该死,尤其最该死在她丈夫手里才能告慰姆妈的在天之灵。
曲畔漠然转身,既没有发话放了楚汉良,也没有吩咐人将被埋的三人救出来。
楚雄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拔枪对准曲畔背影。
“大帅!”金达开死死摁住楚雄拿枪的手,“别因为一时冲动前功尽弃,再等等。”
“等什么等?”楚雄低吼。
再等下去,傅玲玉就真的死了,傅玲玉一死,本就对他不满的楚汉良必将与他不死不休,到时秦佑堂攻进来他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大帅,你听……”
金达开侧耳,楚雄也停下了挣扎。
炮火连天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楚雄耳朵无法适应地响起阵阵嗡鸣。
“停火了!”金达开欢呼。
楚雄又仔细听了会儿,不但炮声停了,连枪声也停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而身后,铁锹插入土中的声响变得刺耳起来。
楚雄回神,与金达开一起徒手扒土,在傅玲玉即将咽气前将人救了出来。
曲畔走进楼里,上楼走到关着楚汉良的房间内。
无法离开床周围半米范围,楚汉良只能干坐在床边望向窗外。
听到开门声,楚汉良回头
迎着楚汉良的目光走到近前,曲畔轻启朱唇。
“你的姆妈没有死,秦佑堂也不会再攻城,但我只能放你姆妈这一次,若再有下次,我这个你的杀母仇人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报仇。”
城外,指挥攻城的秦佑堂在接到一封家书后,立即下令停止攻城。
秦家人全被钱彪擒获,钱彪命秦佑堂父亲执笔写下家书,告知秦佑堂,如果再敢攻打兰城,就将他一家老小剁成肉酱。
秦佑堂认出是老父亲的字迹眼眸猩红。
“楚汉良,你果然是在跟曲畔演戏……”
秦佑堂面目狰狞。
“我怎么会信楚汉良真的被困少帅府,真的被困怎么可能让钱彪抓到我早已藏起来的家人,楚汉良,我跟你势不两立!”
而少帅府里,曲畔手指摩挲着楚汉良线条凌厉的脸庞,幽幽道。
“你告诉楚雄去找霍润铎,其实是在给霍润铎传递信号,让他通知钱彪按计划给秦佑堂施压停止攻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