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冬天,降谷零的脸色煞白,林原还是有些担心的。
成为血仆可以增强体质,但并没有让人类免于生病的效果。
若咬一口就能让人类百毒不侵,林原相信,在她之前的吸血鬼前辈大概早就能生活在‘阳光’之下了。
将发散的思维收回,似乎忘了刚对这位日本公安警官说了怎样的诛心之言,林原此刻好心提醒道:
“组织的工作可不好干,安室先生明天也还得给我打工呢。降谷警官最好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别冻感冒了。”
没错,她还是安室透的老板。
员工生病的话,她不就又成光杆司令了吗?那多没意思啊。
捡起地上的外套给降谷零披上,林原回到一楼关掉大厅里的灯,反锁了店门。
即便因为她在店里并不怕有小偷进来,但是不锁门不就是一种钓鱼执法么?
路过的小偷可能没想偷她家店铺内的东西,但是就她家不锁,这不是勾引小偷下手是什么?
她又不是黑羽快斗那样热衷于华丽炫技的家伙,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个一口吸干小偷恐怕只会吓晕观众吧?
今天没有给小仓家农场的订单,她的库房里那些鹅鸭活得好好的,她也有为它们准备食物以确保食材能够活到她需要的时候。
巡店一圈后,林原准备回房间休息。
上楼的脚步忽然一顿,等一下,她好像想通了!
Gin今天对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杀意,该不会是感受到了吸血鬼的气息吧?
不得不说,Gin在感知方面的敏锐度是很强的。
组织实验室里的所谓吸血鬼究竟是什么等级,还有待商榷。
但是能让Gin感知到类似的气息,那里面至少有一只摸到了低等吸血鬼门槛的存在。
按照组织实验室的一贯风格,只要捕捉到异种,一定会想办法多抓一些样本。
样本有限的情况下,首先考虑增加实验样品的数量。
在日本有很多吸血鬼相关的传说和文学作品,这无疑会帮助这些实验员发散思维,做出一些大胆的尝试。
正经的医学研究机构可不会使用人体直接做实验,但丧心病狂的组织不一样。
哪怕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沦为组织的弃子,成为活体实验的第一受害者可能性极大。
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吸血鬼转化的秘密。
那么,降谷零查到相关信息了吗?
清亮的黑眸中满是担忧,若是黑衣组织研究失败还好说,不过是消耗了一些他们的内部成员。
但要是真让他们研究出了点什么......
虽然她自己就是吸血鬼,但被迫成为吸血鬼从来都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思绪流转间,已经走到阁楼门口。
素白纤细的手腕刚抬起,房门就从内部打开。
睡衣外甚至披上了干净的外套,之前扔掉外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柔软的金发还未完全吹干,随着开门的动作飘来洗发水清爽的香味。
如果现在的降谷零邀请林原咬他一口,某只吸血鬼应该会欣然接受,并且不会故意弄疼他。
”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来提醒你,低等种拥有将人转化为异种的能力,小心一点。”
降谷零隐隐有些猜测,,不算太意外的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没有想到那一层啊?
见金发的警官反应平平,林原摇了摇头。
“你可不要错误地理解为转化成为我这样的吸血鬼,成为高等吸血鬼是因为本身的血脉保护。普通的转化只会让人变成不知餍足的嗜血怪物。”
没有详细解释关于自己家族血脉的事情,点到为止就好,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我不确定你说的实验室里被称之为吸血鬼的异种究竟是什么等级,但是根据我的判断,它们之中至少有一只具有转化人类的能力。”
降谷零忽然皱眉,他的确从那两只怪物的长相似乎有一点熟悉感。
和那具在角落里被吸成干尸的行动组预备役一样,都是他曾经见过的外围组织成员。
虽然组织内部对组织的人下手在他看来属于狗咬狗,但这样的做法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干净手指上传来甩不掉的湿黏感,胃部似乎抽搐了一下,降谷零的表情突变。
“你该不会是要吐了吧?请去卫生间,拜托了,别吐到地上!”
他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吐出来了,组织是对降谷警官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实验吗?
虽然阁楼都是木地板,她没有安装全屋地毯,但是木地板上的呕吐物也不好清扫。
即便清理干净也会留下味道,持续一段时间后才会散尽。
嗅觉极其灵敏的林原无法接受,当着降谷零的面,她从外面关上了阁楼门,转身回了二楼。
卧底时日尚短的娃娃脸金发黑皮公安刚融入组织不久。
林原的话的确引发了他不好的联想。
那个被他掏出心脏的怪物,前不久还是在基地给他指过路的外围成员。
虽然是碍于他的酒名代号,他也不会因此对其产生好感。
但是那个外围成员只是偶尔做一点清扫和日常值班任务。
在人均手染鲜血的组织,已经是非常干净的程度。
因为知晓组织的所在,他们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价值也不会被组织允许脱离。
在降谷零眼里,他们也是组织存在的受害者,是组织犯下的罪孽之一。
至少罪不至死,更不应该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样被他杀死。
他亲手掏出了他的心脏,就在前两天还作为人类跳动的心脏。
他还记得那颗心脏离体后在手心跳动的频率和触感。
因为对怪物的排斥和厌恶,他捏碎了那颗心脏,任其变成指缝中挤压出的滑腻湿黏的肉泥。
人类和怪物的脸交替出现,脑子里最终留下的画面仍是那颗破碎的心脏。
尚且年轻稚嫩的公安卧底再也承受不住,冲进洗手间吐了出来。
听到楼上传来的冲水声,林原往被子里缩了缩,将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