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海大祭祀
感觉到面板中的提示，迪克没有再回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前方那晦暗莫名、符文流动的珊瑚礁，心中暗自思忖：“终于找到了。”
他趁着疯狂之血仍在持续的时间，如同箭鱼一般，快速地穿进了珊瑚礁中一个两人宽的黑暗洞穴之中。
洞穴内又是一个灌满湖水的通道，两边石壁上刻画着精细的雕纹，神秘而古老。
“又是精灵的遗迹吗？”此时他已经感受到肺叶内的氧气即将耗尽，身体也开始产生窒息之感。
通道蜿蜒崎岖且极为漫长，迪克的眼前渐渐发黑，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尽管他知道前方可能还有其他魔物，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
他双脚结印，两道心灵冲击波从脚掌爆发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双靴直接喷出老远。
在心灵冲击波的带动下，迪克化作一道极速的红色水流，逆流而上。
三四息之后，他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扇符文神秘的钢铁大门，在这水底世界中，这扇大门竟然崭新无比，没有一丝锈迹。
迪克耗尽肺内最后的氧气，双手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掰开大门的门扉。
随后，他纵身一跃，进入门扉之内。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没有湖水。
迪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反身又将大门关上，阻止湖水的倒灌。
此时，【疯狂之血】已因持续时间结束被动关闭。
待呼吸稍微平稳后，他才开始仔细打量着这遗迹的内部。
内部的空间极为宽阔，四周的石质墙壁上嵌着散发着幽光的能源石，将整个空间照映得如梦如幻。
地面上铭刻着晦涩繁杂的符文，符文的纹理正缓缓流动，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正前方，一座巨大的石台伫立在那，上面正摆放着贝壳、香烛等一些祥和的物品，而这上方还横陈着数渔夫的尸体，他们的衣服被尽数除去，身上涂抹着晦暗莫名的血色纹理。
这似乎是某种祭祀仪式，从中隐隐传出龙涎香的香味。
而石台的周围还有一些形状奇特的石质雕像，他们上身形似人，而下身或是石尾，或是蛇尾。
这些石像的原型并不是陆地生物。
其中一些石像迪克还能勉强分辨出：
身高两米，背身双翼，无腿长尾的是女海蛇，南方诸国的大海上经常出现这种魔物。
这种魔物面容较好，喜欢将下半身藏在海底，装作溺水的女子吸引水手的注意。
就近之时，才会暴起发动致命攻击。
而前方那身高五米，形似龙头，筋肉虬结，手持双叉戟，下身盘踞粗壮形似蛇尾的怪物，他就不得而知。
迪克缓慢地踱至石台跟前，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一具具横陈在台上的尸体。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尸体的手腕处，都留着野兽利爪抓挠过的痕迹，而脖颈处则是被利器干脆利落地切开，伤口平整无比。
“果然如此。”迪克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这些水鬼，背后定然有其他人在指使，他们把这些受难者带到此处，看来这里正在进行一场诡异的仪式。”
就在迪克专注细寻线索之时，敏锐的耳朵微微一动，瞬间捕捉到身后传来的细微破空之声。
他反应极快，身形猛地一转，侧跃避开，与此同时，手中的剑由上至下，竖砍而出。
“嗡——”
剑刃划过空气，发出一阵嗡鸣，强大的气流将平台上的贝壳悉数卷起，那些贝壳仿若断了线的珠子，在青石地砖上迸溅成晶亮碎屑。
前方，带着海藻腥气的透明波纹在空中扭曲。
待那水纹缓缓消失，偷袭迪克的人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隐身吗？”
迪克暗忖，瞬间集中精神，开启了猎魔人感官。
他屏住呼吸，再次开启二次猎魔人感官。
刹那间，一个明暗不定的红色光晕，正悄无声息地朝着他缓缓靠近。
迪克静静地站在原地，当那光晕靠近到攻击范围内时，他猛地一击刺出。
只见一个青紫色皮肤、满脸褶皱的家伙，脸上露出了惊愕无比的神情。
这魔物左手握着的匕首一击未中，但它的反应同样迅速，几乎在同一瞬间，右手法杖上瞬间变幻出一道水幕。
剑刃刺入水幕时泛起诡异泡沫，仿佛刺进胶质海蜇体内。
“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魔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毒蛇吐信。
这模样如同老头的怪物将法杖重重地往地下一顿，脚底瞬间生成一股水流，将它托举到旁边一个巨大石像的顶端。
此刻，它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这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迪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头模样的怪物。
它赤裸着上身，身上覆盖着青灰银片，腰脊处的粗壮蛇尾神经质地拍打着石像，溅起带着腥味的水花。
“你究竟是什么魔物？”
“哈哈哈！”怪物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被你们这些陆地蠕虫称为魔物？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来自深海世界的大祭司！”
“深海世界？我怎么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世界？”
“那是你孤陋寡闻！”大祭司不屑的回应，“这个世界，可不单单只有你们人类，还有我们海底生物！整个大陆，70%都被海水覆盖，所以，我们深海生物才是这大陆真正的主人！”
“哦？”
迪克见这所谓的大祭司暂时没有攻击的意图，他也趁机调理气息，继续试探着问，
“那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一句话刚出口，眼前自称大祭司的深海生物，瞬间就像被人掐住了脖颈的公鸡，原本青紫的脸瞬间涨得通蓝。
它神经质般地抽搐着，声音尖锐而刺耳：“卑贱的人类，不该问的话就不要问！”
但很快，它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赏赐臣子一般，斜着眼睛瞟了瞟迪克，
“不过反正你也马上要成为我的祭品了。你能杀死我那些随手召唤的从属，说明你是个不错的祭品。
在你临死前，我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迪克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它继续说下去，回应他的则是一声冷哼。
“美杜莎啊，为什么将我囚禁在这里？我没有错！塞壬皇族如此无能！深海世界需要变革！”
大祭司张开双臂，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他似乎在发泄愤怒。
过了好一会儿，它突然停止颤抖，蹼状手指抚过法杖上镶嵌的珊瑚，声音陡然变得粘腻，
“好在三日前，大陆空气中魔法元素急剧变动，竟然将我囚禁的地方从亚空间无意间传送到了这里。
如今，我只是想探寻一下这里的环境而已。
可这该死的淡水，让我浑身奇痒难耐！
我竟然出不去！
我甚至不敢出去！”
“你出不去，为什么还要杀死这些普通百姓？”迪克的剑尖微微颤动指向尸体，余光始终锁定对方法杖，质问道，
“他们的死，对你出去也没有任何帮助吧？”
“嘿嘿嘿嘿……”
大祭司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你们人类虽然都是废物，但尸体中蕴含的材料却非常有用。
我要创造！
我要制作！
我要把这一片环境改造成适合我生存的家乡！
生活在淡水中的折磨，实在是惨无人道！
谁能忍受空气中的雾气都不带着一丝盐分的痛苦？”
说着，大祭司那尖锐的利爪猛地挠向自己的胳膊，鳞片被刮出刺耳声响，带起一串幽蓝血珠。
湛蓝的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下方石像的头上，龙头石像的双眸洇染成诡异的至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