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疲惫的深深呼了口气,扶了扶有些昏沉沉的脑袋。
他伸长了脚就轻轻踢上了江临的小腿,想要把他给喊起来,“江临,醒醒。”
“嗯?”
还睡着的江临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就闭着眼应了一声,顺便还伸手又裹了裹被子。
叫他醒醒,怎么还当着他面裹上被子了。
裴砚这样想着有往江临旁边坐了坐,也不用脚踢了,直接上手晃,“江临,起来了,有事问你。”
裴砚本来想至少能把他唤醒,结果江临一个翻身,伸手一拽,又把裴砚拽怀里去。
裴砚没有防备,顺着惯性就栽下去了,刚想爬起来骂人,就被伸长胳膊的江临用被子给裹住了。
一瞬间,那被窝都温度爬上了裴砚的全身,暖烘烘的。
裴砚有些挫败感了,上次让他拽怀里死抱着,他不放自己就挣不开,现在又被他一拉,他就直接栽倒在床上了。
专门练过的又怎么了?他回头也要去报班!
这样想着,他有些烦闷的啧了一声,伸手扒拉了两下江临从背后箍着自己的胳膊,“行了,你松开,起来了。”
江临不听,感受到裴砚的使劲,箍着他的力气又大了些。
他额头埋在裴砚的后颈窝上,说话间的语气上还带了点鼻音,迷迷糊糊的开口,“好困,还早呢,你让我再睡会儿。”
裴砚推开江临的胳膊用力无果后果断放弃,自己就是个艺术生,比不上他们专门练过的。
最后只能无能狂怒的用脚后跟踹了他腿一下,说话语气都有了一点刑讯逼供的味儿了,“睡个屁睡,昨天晚上干嘛了?你怎么在我家?还是在我床上。”
江临听到这问题心里一咯噔,裴砚这是喝断片了?
想到这儿,他开始思考要是裴砚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就跑得远远的了?
这个问题还没彻底冒出头,他心里就有了答案,觉得绝对会,以裴砚的性子,不仅会跑得远远的,而且还能绝对保证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思考到这个问题,他想都没想,张口就是扯谎,“我........没干嘛啊,就........昨天晚上你跟你朋友喝醉了,我........路过刚好看到你,就顺路把你送回来了。”
“后来你说你难受,我就留下来照顾你,结果后面你拽着我,还不让我走了,我没办法,就在这睡了啊。”
从一开始的心虚停顿,再到后面越说越顺,甚至还有了一丝理直气壮和因为被冤枉的委屈。
他确实什么都没干啊,昨天晚上裴砚那样子,看着也确实难受,留下来照顾没问题。
后面裴砚掐他脖子,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拽着他,不让他走了,他确实也没办法啊,在这睡也没问题。
裴砚听了有一些沉默,江临这说辞他是不会信的,拽着人不让走,这么蠢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也干不出来。
裴砚伸手打了一下江临的胳膊,有些无语的开口说道,“你乱扯谎吧,说话之前也不打个草稿,我有那么倒贴吗?”
江临听后想了想,有些无意察觉的点了点头,怕他生气,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你之前........追我的时候........是有一点。”
“........你行。”
裴砚都气笑了,因为这话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伸腿又踹了一脚江临的腿,手上也使了些劲去掰他的胳膊。
他有一些气急败坏的开口,“松开我,你不起我起,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我要去公司。”
江临闭着眼睛,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去公司上班前一天还喝酒?还喝的人事不省,喝断片了都。”
裴砚嗤笑了一声,开口反驳道,“我是老板,我乐意。”
见这招没有用,他又转换话术,“我记得你河堤那个案子还没结吧,怎么还好意思在这睡觉的?”
江临听后不以为意,还继续用额头蹭了蹭裴砚的颈窝,“你怎么知道案子没结?”
江临细软的头发来回蹭他的颈窝,裴砚可以清晰感受到发丝扫过脖颈时的微微痒意,他淡声开口解释,“林斫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都没见他几回,案子肯定是没结。”
江临抱着怀里的裴砚,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木质香的味道,说话间的语气都软了下来,“那你怎么不关心我忙不忙?”
裴砚听到他这个问题,就跟听到个笑话似的,他扭过身子,翻了个身,面向江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江临还没反应过来,就和他对上了视线,愣愣的看着他,听到问题后开始思考,想出来的词都不敢说,怕裴砚又生气,只能开口直接问,“什么状态?”
裴砚看着江临,无情开口,“闹掰冷战中,随时有可能断干净。”
江临听到这话不自觉倒吸了口冷气,把怀里的他又搂紧了些,“不行,不是。”
裴砚被他这话逗笑了,伸出手捏他的脸,“你是小孩子吗?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江临就那么任由他捏,有些倔的开口,“如果小孩子说话管用的话,那你就当我是吧。”
“幼稚。”
裴砚被他这小孩子耍赖劲整的都无奈了,闷闷的留下两个字就又翻过了身,背对着江临,也不闹着要起床了,闭上了眼就想要睡回笼觉。
江临抱着怀里的人,有些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彼此纠缠,暧昧不清。
就在安静的裴砚都快再次睡过去的时候,江临却又突兀的开了口。
他的声音闷闷的,还又小心翼翼的,生怕在裴砚说跑了似的是,“其实........这样的关系也挺好,我没意见的........所以........别闹掰了。”
裴砚没有说话,江临等了许久,传来的也只有裴砚平稳的呼吸声。
想着裴砚可能是睡了,也就松了口气,没听到也好,至少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
其实裴砚这话是听见了的,不光听见了,还听得清清楚楚,他就是单纯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临很好,是他这二十多年以来见过最好的人,好到让他觉得这些都是骗来的,本该不属于他的........
再等等,再让他多得到一些,让他贪心一点,等江临哪天不喜欢他了,不想维持这种关系了,再结束也好,他想再要的久一点。
他实在有些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