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光影,但很显然这是徒劳的,由于强光笼罩着这个人的脸,源初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面部表情。
“你是谁?”源初试探性的问道,但显然他控制不住慌乱的心脏。
“你无需紧张。”光影发出了不含具有人类情感的声音。“请坐吧。”
源初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断在光影和凳子之间来回打量,而光影似乎很有耐心,等着源初做出选择。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源初狠下心走到离自己近的凳子上,顺手将石盒放到了棋盘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源初放完石盒看向光影的一瞬间似乎感受到他在微笑。
光影点了点头,也坐到了另一边的凳子上,只不过,在他坐到凳子上之前,凳子上的石盒不受限制地飞到了棋盘上面。
源初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到底是不是梦?难道物理学不存在了?
紧接着,源初身边的石盒也不受控制地向光影飞去,停在了光影的面前。
源初知道,石盒里面是空的,因为他将石盒放到棋盘上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想必,那个人的盒子里应该也是空的。
“选择你的棋子。”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传入源初的耳边。
“什…你这两个盒子都没有棋子,我怎么选?”
光影似乎沉思了一下,不一会,一只手轻轻向他身旁的一侧轻轻一挥,周边的光亮迅速消失,变成一片星空,紧接着,无数的星星向光影奔涌而来,最终落在了两个石盒中。
源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他的注视下,两个石盒发出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便黯淡下去。
沉默在这片空间逐渐蔓延,谁也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源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我要你左手边的那个吧。”
光影点了点头,他左边的石盒像是接收到什么指令一般迅速飞回源初的身边。
源初定睛一看,石盒里星星变成了他所熟知的棋子,那是无数颗白子。
当源初再次看向棋盘的时候,不知何时棋盘已经落下一颗黑子。
“咱们下的是什么棋?”源初拿出一颗白子落在了黑子旁边。
光影并没有回答,他旁边的石盒飞出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是五子棋还是围棋?源初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光影一句话没有说,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一直注视着棋盘上的白子。
“你是谁?”光影问道。
“……”源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拿不定这个光影的态度,不过通过他所施展的神力源初已经有些相信这个世界是存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源初举着没有落下的白子,陷入了沉思。该怎么办?说谎嘛?可如果他能察觉人心怎么办?
源初此时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混乱,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败眼前这个光影的。确定生死不在自己手上的他反而比以往更加镇静。
光影见源初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给出了一个答案:
“你叫…源初…嘛?”
源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反而去询问光影:
“对,那你呢?”
光影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下棋。”光影指了指他停在半空中手,示意他该落子了。
源初见光影没有回答他的话,轻轻地挑了一下眉,随后将手中的白子落了下去。
然而就在白子落下的一刹那,源初和光影周围的空间像玻璃一样突然破碎,周边的星辰像是镶嵌在玻璃上一般,一同和玻璃向下坠落。
源初低下头,发现下面分明像黑洞般深不见底,要不是自己坐在凳子上,恐怕也会同这玻璃般的空间一同坠落。
还不等源初细想自己为什么能毫发无伤的走到这里,巨大的破碎声像潮水般涌入源初的耳朵,令他痛不欲生。
在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光影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时疼死自己晕过去。”源初心里暗骂着,便彻底昏了过去。
………
似乎有很多声音响彻在源初的脑海里,源初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心念啊,你又来看望他,但是源初现在还没醒。”
“长老,源初他…是不是醒不过来了…”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源初缓缓睁开眼,看到顾长老正背对着他向眼前的韩心念交谈着。
“长老!”少女原本失落的表情迅速消失不见,两双有神的眼睛闪亮着光芒,她的手指向源初,满是欣喜的说道“他醒了。”
顾长老转过身看向源初:眼前的少年一脸疲倦,像是经历了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
顾长老微笑着,示意源初不要乱动,他的手摸向源初的额头。
“不发烧。估计再调养一天左右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韩心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顾长老看着源初的脸趁机打趣到: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心念可是每天都来看望你的。”
韩心念的脸微微变红,嗔怪了一声:
“不是说好不让他知道的嘛。”
这引得顾长老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在床上一旁翻白眼的源初。
“哦,差点把你忘了…小初啊,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源初表示不想说话,他将脸撇向了看不到顾长老的一旁。
顾长老咳嗽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
“看样子源初他恢复的不错,看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估计一会就能下床了。”
刚才有人看我不发烧就说我一天左右能下床活动,现在看我头能动一会就能痊愈是吧?
源初内心给顾长老画起了圈圈,表示一会无论他说什么源初都不会回答。
顾长老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委托心念去找她爷爷再去要一些药草。
韩心念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啊,好好养病啊,源初。”
源初把头转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嗯”,一直看到韩心念离开房间他才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
“那我走了啊,好好养病啊,源初。”见韩心念彻底离开视野,顾长老阴阳怪气的学着韩心念的话。
“……”源初默默地把头再次转向另一边。
“咳咳,想不到你小子挺重色轻友啊,怎么不搭理我。”顾长老坐在源初的旁边,用手把源初的头从另一边掰了回来。
“……”
源初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顾长老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顽童一般,恶劣,太恶劣了,就应该把他这种顽劣的性格公之于众,让大家好好看看这是你们所谓的“救世主”?
源初看着顾长老的眼神逐渐变得正经,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正打算开口。
源初在内心里收回了圈圈,幽幽开口道:
“别跟我整这出,谁不知道你什么德行,用不着跟我弄这么严肃。”
声音轻飘飘的传入到顾长老的耳朵里,像是有什么时间魔法一般,将顾长老张开的嘴停在了半空中。
所有的台词在顾长老的脑海里被源初这一声打岔忘得一干二净,顾长老愣了愣神,呆呆的看向源初,几次欲言又止之后他的口中才蹦出了这句话:
“原来你会说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还是现在的康桥。
源初终于忍不住了,一个挺身从床上蹦了下来,两手死死地拽着顾长老的衣领,眼睛瞪得溜圆,问道:
“我tm还活着,没死,刚才你没听到我说了个嗯字嘛。再说了,我虚弱成这样,你就不能不让我说话好好养着嘛。”
源初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而顾长老看着源初生龙活虎的样子,一脸欣慰:
“我就说吧,你一会就能下床。”
源初被顾长老这句话气笑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