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时,我来了困意,一个人的早饭啥时候吃都一样,先睡一觉吧,昨夜彻夜未眠,没说没管的日子就是自由。
梦里又见到彩虹了,她还是那么美丽,宛如仙子,她对我浅笑轻呼,我是她的情哥哥,我远远的奔赴她,她拉着我的手,我们漫步在白云间,看脚下的秀水青山,乡村城镇,我们惬意的行走,三丫带着孩子,在我们身后嘶喊,我看了一眼,继续前行,三丫将怀里的小精豆子向我扔过来,我松开彩虹的手。双手来接,孩子在我中滑落,一下子跌落云端,我吓得激灵而醒,原来是梦而已,我坐起身,更加想念孩子,小精豆子不知道啥样了,他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爸爸。
我起身来到厨房,把冷饭泡点热水,稀里糊涂的吃了一碗饭,把碗扣在大盆里,盆里的碗筷快满了,等哪天烧点热水再刷,先放下的几个碗上的饭粒都起了绿衣。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都七点多了,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说好明天去听小军信的,今天实在等不及了,到老丈人家也没多远的道,今天实在也没啥事,从打在食堂不干和三丫离婚后,我就是空气,没人在意我,屯里人看到我都是远远的避开。
我推出自行车,还是去看看,万一小军回来了呢,不就早一天看到老婆孩子了。 天气越来越热,伏天再有几天就过去了,我最近的精神状态实在是贫乏,发虚。到了老丈人家,小军昨晚真回来了,问我来干啥? 我说我想你姐和孩子了。 他说你还知道想她们,他说一会儿你和我走,爹妈那要问,你就说回家。
小军收拾好东西推着自行车先走了,我也告辞出门,尾随,着小军的背影,骑出有五里多路了,这是去县城的路。 我问小军去哪? “哪那么多废话,想见儿子跟我走。”小军不耐烦的冲我吼道,和我多说一句都显得烦。
熟悉的街路没有什么变化,中午的大太阳让街上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我随着小军骑车到了县医院,这也是我熟悉的地方,我爹我妈住院都在这里,还有小精豆子住院,他领着我穿过走廊,,到了后面的住院部,小军推开屋门,屋里连排的三张病床,床上的人都打着点滴,小军媳妇坐在床沿,见到小军她站起身打声招呼,又看到跟在身后的我,把脸扭向一边,脸子立刻耷拉下来,我看着她身后的两张床上,三丫在打着点滴,对面的床上小精豆子也挂着点滴,娘俩都已经睡着了。
小精豆子的脸色苍白,三丫的脸色憔悴,睡梦中好看的睫毛拧在一起,我要上前去看看她们娘俩,小军媳妇挥挥手,小军过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走廊,看看离病房远了,停下来,眼里冒着火。 “你真行,这回满意了。” 我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辩解啥,问道:“她们啥时候住院的?”“她们娘俩都住院一个礼拜了,我姐是急火攻心,差点就过去了,孩子还是大叶肺炎。” “孩子先前不是好了吗?”
“我姐上火,孩子吃了病奶,头两天我姐住院没让孩子跟过来,想妈哭的。” 我往回走,想要去病房看看她们娘俩和她们说说话。 小军看出我的意图,一把拉住我,“你想让我姐病情加重吗?”
我停下脚步,呆愣的看着小军。 “你要是个爷们就回去整钱去,别在这添堵,看不着你还好点,看着你我姐心情能好吗?” 是啊,从哪方面来说离婚的三丫我可以不管,儿子还是我儿子,不能让别人来养儿子,三丫现在这种情况,维持自己都费劲,哪有能力管儿子,和我过的这些年,除了跟我还饥荒,手里就没有留过钱。
我转身向外走,小军从后面说道“回去嘴严点,别像棉裤腰似的,爹妈岁数大了,别让他们知道。” 我没有回答他,我啥时候像别人一样扯老婆舌了,这就是一白遮百丑,一丑毁所有。我现在做什么事都没人待见,有几个小舅子希望姐夫出轨的,这样的行为在老丈人家那头,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到外面推过自行车,思量去哪里借钱,上次小精豆子住院都没钱,还欠着彩虹的钱呢,以前的老账还没有给利索。 我回屯直接去了于老大家,他正在吃午饭,和我一样,他也是对付饭菜,米饭泡水,就着一点咸菜。听了我的来意,他说你去别处看看吧,他现在没有钱往外借,以前借出的到期收回来也不往出借了,上几天去外屯做工,那家人家跑了,他的工钱都瞎了,钱在自己手里才是钱,借给别人遇到好心的连本带利给你,遇到黑心的,别说利了,本都不想给你,你说你去银行他还得管你要利息呢,还麻麻烦烦办手续,他不那么想,他就认为你吃他利了,他没想难时候成全了他。
我又商量几句,于老大说啥也不外借了,让我今后也别来他这借钱。 我出了于老大的门,再也想不出去哪里能借到钱,已经要过晌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现在还有一个人有钱,我要问或许能行,我把全屯人滤过一遍,只有刘嫂有钱。以我俩的交情,没多或许有少,总之她能借给我点。我不想去麻烦刘嫂。彩虹的钱还没还呢,哪个和我好的女人已经为我付出够多了,不能占着她们身子。花她们的钱,那我成什么了,是吃软饭的渣男吗? 不到万不可解的地步我不会再去从我爱的女人手里借钱。我给自己下了一道死命令。
真的没有地方借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没啥能卖钱的,只有这光杆一身,我忽然想到在电视里看到卖血换钱,我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我到家还是饭泡水,没有菜,紧忙扒完两碗饭,骑车去了县城,不能去县医院,得去别处卖血,我走了几家小医院,在一家医院里抽了三次血,卖了六百块钱。
因为我的血是稀有血型,别的血型人家还不买呢。 我迷迷糊糊的揣着六百块钱去了县医院,刚到走廊,在那里遛哒的小军急忙过来拉着我走到外面,我说来送钱的,看着我拿出的六百块钱,小军说这能挺几天,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多拿一定,我们家这边都借遍了。待得能借到我都不用你这两毛半。 我一阵苦涩,这还是我卖血的钱,这事不能和别人说。别人只会笑话你无能。 我说我想看看孩子。 “她们娘俩挺快的,恢复的也不错,你还是不要看了,她们要是看到你,说不准还得打返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