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彦祖看到那张“朱雅雅”字迹的字条,她知道报仇的时间节点来了。就在这一晚,韩彦祖要让刘六娃为自己犯过的错买单。
知青院门口处有一间小房子,严文征住在这里。严文征负责晚上关门、早上开门。
夜里有知青从外面回来,可以拉动门外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严文征床头的铃铛。
铃铛一响,严文征听到后就会来开门。
晚上八点半,天黑尽。韩彦祖出门了。
小树林里,刘六娃隐藏在灌木丛中,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微光看到韩彦祖的身影。
来了就好,今晚我们洞房吧。
进入树林,韩彦祖将手电筒关掉,迅速移动到刘六娃的身后,套上麻袋,随手捡一块石头砸晕刘六娃,点了他的哑穴。
然后,韩彦祖运用轻功上山,找到一处野猪窝,将刘六娃丢入野猪窝。
公野猪感觉后颈一凉,迅速起身戒备,闻到人的味道,立马行动起来。找到本猪的大本营了!不能让他走!
刘六娃被野猪拱了,痛醒过来,慌忙夺路而逃。想喊救命,喉咙发不出声音。
哎,前方有灯光!应该有人!
刘六娃找到了目标,朝着光源跑去。然而,刘六娃发现怎么跑都追不到灯光。
不过,刘六娃能感觉到这是在下山。
公野猪在后头紧追不舍。刘六娃激发了身体最大的潜能,往山下连滚带爬跑去。
眼看着看到房屋的轮廓,刘六娃心里一松气。脚踩中一个陷阱,脚掌插入铁钉之中。
公野猪抓住时机撞过来了,獠牙尖锐刺穿了刘六娃的大腿。韩彦祖补刀,一个小竹片从她的指缝射出,直达刘六娃的第三只脚。
“啊——”刘六娃惨叫声惊动了附近的村民。他现在能说话了。
野猪还没有离开,一次成功后是第二次。
刘六娃想躲开,但是受伤太重不能迅速移动。
“不要过来啊!救命!救命!救……”刘六娃大声呼喊。
“哼哼哼!”野猪不会放弃的。
村民结伴后赶过来,在火把的光照下看到一头野猪。
野猪一看对面人多势众,先跑为妙,往深林处跑走了。
刘六娃声音弱弱的说:“救命啊!”
村民们将刘六娃抬回家。平日里刘六娃游手好闲,现在村民们看到他的惨样于心不忍。
刘六娃的爸刘二叔、妈胡二婶看到六儿子的惨样,先是一愣,接着怒骂刘六娃。
“晚上上山本就危险。你上山干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刘二叔说。
胡二婶尚有爱子之心,“现在骂什么都没有用了。赶紧送到赤脚大夫那里,敷草药。明天送到城里的医院。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抬回来。”
虚弱的刘六娃已经晕过去了。胡二婶两耳光扇醒刘六娃。
“六娃,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了。我们去找赤脚大夫。”
刘六娃艰难的点头。
十分钟后,赤脚大夫邓华看了刘六娃的伤口,说:“六娃运气好,没有致命伤。但是,腿脚被野猪踩断了,下半辈子不能正常走路了。而且,那个地方断了,以后没有子女缘分了。”
胡二婶惊呼说:“什么!邓大夫,你说的是真的?我六娃成了太监!”
邓华叹息的点点头,“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刘二叔说:“孩他妈,不送六娃去城里的医院了。邓大夫医术好,在村里治疗就行了。省点钱。”
“六娃啊,爸妈是为了你好。医院费钱。有爸妈、你几个兄弟在,不会让你饿死。”
刘六娃泪如泉涌。他的记忆是自己晕倒了,醒来发现自己在山上,野猪窝里。
韩知青那个小身板怎么可能做到,一定是有人报复他。
韩彦祖在村民举着火把聚集的时候,回知青院了。全程不超过30分钟。
次日,刘六娃成了刘村长警告村民、知青不要独自进山打猎的典型。
腊月,瓜子村年终决算。韩彦祖和村民换了100斤水稻、小麦,碾成米、磨成面粉后寄到家里。
城里供应定量,韩家人口多。上个月家里来信,韩彦祖的大哥、二哥生了侄子侄女。
在瓜子村生活了两年多,韩彦祖等到了恢复高考的时候。要知道知青回乡不容易。高考恢复后三年才大规模返城。
况且,知青返城后面临住房困难、没有工作的问题。韩彦祖认为参加高考势在必行。
数理化丛书提前准备好,韩彦祖和知青们一起学习、做题。
突击两个月,韩彦祖进入考场。
次年二月,通知书陆续寄出。韩彦祖考上了帝都师范大学。傅诗情、张硕、朱雅雅也考上了帝都的学校。
这时,朱雅雅和张硕的恋爱很稳定,但没有结婚领证。
傅诗情没有放弃,傅诗情和张硕有订过娃娃亲。等回到帝都,傅诗情要找张爷爷、爷爷为自己做主。她相信,张家人更喜欢她,硕哥哥是她的丈夫。
回到帝都,韩彦祖先回家。家里没有空房间,韩彦祖和侄女睡一屋。
大学开学后,韩彦祖住学校宿舍。大学里学习氛围很浓厚,韩彦祖很少回家。
毕业后,韩彦祖被分配到高中教英语。高中有教师宿舍,韩彦祖住宿舍。
休息的时候,韩彦祖给来华夏的外国人当导游,或是接翻译外文的工作。有时候,韩彦祖会去工厂当临时翻译。
等攒够了钱,韩彦祖买了一套四合院。
家里人催韩彦祖结婚,韩彦祖用工作忙推脱。韩彦祖买房后,父母催的更凶了,直接找上门来。
“彦祖,你老大不小了。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妈,我是真的忙。英语老师少,我一个人带好几个年级,一周课程排得满满当当。”
“忙也得考虑个人问题啊。你彭姨这次给你介绍的是工程师,大学生,比你晚一年毕业的,没有结过婚,模样好,个子高……这周天约好了,在城西咖啡厅。必须去!”
“妈,我去。我一定去。”
周天,韩彦祖到达咖啡厅,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曹勤,好久不见。”
“韩彦祖,好久不见。”
曹勤参加第二次高考,考上了A市的大学。大学成绩优秀,分配到了帝都的机械厂,参与新项目的研究工作。
在瓜子村,两人没有深入的接触。如今,韩彦祖发现曹勤颇有看淡世事的心态。
原来,曹勤的外公是资本家。曹勤父亲和母亲登报离婚,立马娶了新老婆。曹勤高中毕业后,曹父给他报名下乡,一点都没有犹豫。
曹勤的外公、妈妈不在,亲生父亲和后妈没有管他。曹勤也没有找对象的心思。但是,厂里的领导很关心他的个人问题。
两人一合计,领了结婚证,过上了互不干预的婚后生活。两人没有夫妻生活,自然没有孩子。
韩彦祖、曹勤退休后,一起去各地旅游,拍照纪念。年轻时候辛苦工作、上班,退休后享受悠闲生活。
瓜子村,刘二叔家。
刘六娃过了十年被家里人嫌弃的生活,在一个晚上爬到河边,跳河了。这十年,他活得十分痛苦,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坚持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看到曾经瞧不起的孤儿寡母过上了好日子,成了村里的种植大户。每天听着院子里,嫂子、侄子、侄女的指桑骂槐。
每天的饭菜从单独拨出来,有肉有菜,垒尖一大碗,变成了剩菜剩饭。
刘二叔和胡二婶前几个月还会经常来看一看,后来就忽略了刘六娃。每天忙着种地、忙着买菜挣钱,谁还能想起残疾的刘六娃。
夜里,刘六娃有时会做噩梦。在山上,他被野猪追逐。受伤那一夜的记忆反复在他的梦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