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之接过纸,只大概扫了一眼,只觉得密密麻麻地都是字,从床单被罩到碗筷刀具,什么都得买。
他皱起了眉头:“这上面的东西有些多,我现在没办法陪你去,要不,我让姜山跟你一起去?”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跟齐萌萌一起去置办东西,可他现在还躺在床上,总不能让齐萌萌等着他的腿好了再说。
齐萌萌摇头,她写那张纸只是在顾归之面前过个明路,大部分的东西,她都准备在空间拿。
“姜山还要在这里陪你,我今天先买一些着急的东西,其他东西慢慢买就行。”
齐萌萌在顾归之张嘴的时候补了一句:“我嫁给你的时候就有这些心理准备,不过是买东西,我自己能行。”
她都这么说了,顾归之没有再坚持,不过他让齐萌萌今天少买一些东西,明天他给齐萌萌借一辆自行车,这样齐萌萌出门也方便许多。
齐萌萌一摆手:“我手里有自行车票,等会我去百货大楼买一辆。”
她说这话的语气就跟等会去买棵白菜一样,让进来给顾归之输液的小护士多看了她两眼。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齐萌萌甚至都想买一辆汽车。
虽然齐萌萌觉得没必要,但是顾归之还是跟姜山说了一声,让他陪着齐萌萌去百货大楼,先把自行车买了,去上了牌再回来。
齐萌萌想起来了,七十年代的自行车,还需要上牌子,就跟后世买汽车上牌照一样。
这样一想,她就没有拒绝顾归之的好意,毕竟,有人帮忙,确实轻松一些。
姜山先帮着顾归之解决了生理需要,他们两个人才一起坐车去了百货大楼。
来之前顾归之已经跟姜山说过,他只负责拎东西,买什么都听齐萌萌的。
省城的百货大楼跟安都市的百货大楼没什么区别,齐萌萌只在一楼大概看了一眼,就直接上了四楼买自行车。
卖自行车的柜台前人是最少的,毕竟这年头能买的起自行车的是少数。
卖自行车的大姐手里拿着毛线针织着,时不时太看看一眼。
齐萌萌走过去:“同志,我买自行车。”
大姐上下打量了一番齐萌萌,见她衣服上没有补丁,才开口:“现在只有凤凰牌的自行车,180一辆,你有票吗?”
齐萌萌从衣兜里把自行车票和钱拿出来,递给大姐。
卖自行车的大姐没想到这人连看都没看就买了,她把钱票都拿过来数了一遍,然后给齐萌萌开了单子:“你拿着票,在一楼那里去搬自行车。”
齐萌萌手里拿着单子,跟姜山说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姐手里的毛线,凑近她问道:“大姐,你手里的毛线颜色挺好看,这是在哪买的?”
虽然现在天气还有些热,但听说这里的冬天特别冷,毛衣是必备品,她空间里倒是有两件毛衣,可都是机织的,跟现在的手打的毛衣不一样。
“你想买毛线?”大姐看了看齐萌萌,又看了看她身后几步的姜山,突然热情起来。
“我妹子在楼下卖毛线,我带你去。”大姐跟旁边柜台的人说了一声,很是热心地带了齐萌萌下去。
姜山不好跟齐萌萌走的近,一直跟在后面。
大姐看了一眼齐萌萌身后的姜山,小声问:“妹子,那人跟你是啥关系?”
齐萌萌不知道大姐什么意思,只含糊地说自己男人住院了,姜山是男人手下的兵,帮着自己来搬东西。
大姐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都是满意之色,拉着齐萌萌的胳膊很是亲近:“我妹子是高中生叫苏蒙,来百货大楼上班一年了,你们年纪差不多,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线你就跟她说。”
从楼上到楼下,不过两分钟的功夫,苏大姐把她妹子的情况说了一个遍,齐萌萌不由地对她的目的产生了疑问。
这人,有点太热情了。
“苏蒙,这妹子想买点毛线,你给妹子挑点好的。”苏大姐这才问了一句:“妹子,你叫什么?”
“齐萌萌。”
“哎呀,我妹子叫苏蒙,你叫齐萌萌,你们俩合该亲近亲近。”苏大姐自己说的热闹,还冲苏蒙眨了眨眼。
“大姐,你先回去,要不然让主任看到了,得批评你。”苏蒙有些尴尬地对齐萌萌笑笑,对着苏大姐小声说。
“齐妹子,那我回去了,你有事就上楼上去找我,”苏大姐热情地跟齐萌萌说,然后又对苏蒙说:“后面那人是跟齐妹子一起来的。”
她专门说的这句话让苏蒙的脸瞬间爆红,她小声催促:“姐,你快回去,快回去。”
苏大姐悄悄瞪了苏蒙一眼才走,走之前还跟姜山打了个招呼。
姜山有些莫名其妙地对着苏大姐嘿嘿笑了一下,看起来朴实极了。
“齐同志,我大姐,有些热情。”苏蒙对着齐萌萌挤出一抹笑容,勉强说了一句。
齐萌萌猜到苏大姐这是想给苏蒙介绍对象,可姐姐是社牛,妹妹是不是有点社恐了?
她在这里站了三分钟,苏蒙就说了这一句话。
“苏同志,有没有黑色的毛线,你拿给我看一下。”齐萌萌主动出声。
苏蒙快速地从柜台下拿出一团黑色的毛线:“纯毛线,十六块三毛一斤,别的暂时没有。”
齐萌萌接过毛线,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问:“还有没有别的颜色。”
苏蒙没有说话,从柜台上拿出了两团毛线,一团蓝色、一团灰色。
齐萌萌看了半晌,觉得还是黑色和灰色的都不错,黑色的显稳重,灰色的显气质。
要不都买了?顾归之长的高,估计得用两三斤的毛线。
苏蒙见齐萌萌一直在对比,以为她舍不得,看了看不远处的姜山,咬了咬牙说:“你要是觉得贵,我们库房有一些染坏了的,是混纺的,价格只要七块钱。”
齐萌萌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价格,太合适了。
“苏蒙,你看咱俩的名字这么像,就是有缘分。”齐萌萌拉着苏蒙的手:“你说的毛线,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