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花了十分钟往返,回到宿舍动作迅速地洗了个战斗澡,把满身的尘埃冲洗干净,和金晓月坐在阳台聊天。
金晓月还蛮有心情的泡了杯茶,要不是外面天空上挂着星星,真像是俩人在边喝下午茶边闲聊的那些悠闲时光。
楚灯吹着夜风,心情不错地喝了口茶:“想问什么尽管提,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要楚灯主动讲的话,她俩三天三夜甭想睡觉。
金晓月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所以那种能力到底是什么?”
“特异功能?好像大家都这么称呼,所以拥有者就叫异能者,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元素异能,加上风冰雷光五种变异的,还有一个特殊的空间系,我是火系异能者,能操控火焰,今晚遇上的大老鼠是空间系的,能储物和传送。”
“那、那我也能成为异能者吗?”听起来都好厉害噢。金晓月十指相互触碰,忍不住问道。
她屏住呼吸,等待楚灯的判决。
异能者,特异功能。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万里挑一的存在,她对于这种神秘的事的渴望其实说不上强烈,但……
金晓月视线对上楚灯充满笑意的眼神,心底蓦然一松。
楚灯看着她笑,掷地有声地给出了答案:“可以,你可以成为异能者。”
那肯定的语气,仿佛她下一秒就变戏法一样的成为异能者也不会让好友惊讶。
金晓月突然转过头,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压住眼眶的热意。
她不是贪图什么特异功能,她只是不想被楚灯抛下,仅此而已。
“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吗?”
楚灯顿了顿,“应该,这次学校集训选拔的就是异能者,咱们的教官就拥有风系异能。”
金晓月惊讶,原来她身边隐藏的异能者不仅有灯灯,还有霍教官。
“那、那他们有你厉害吗?”金晓月问。
楚灯不敢夸大,她可是亲眼看到火蝴蝶被一个五级的风系杀死,“有比我厉害的。”
但楚灯又想到海市港口的战况,补充道:“大部分都没我厉害。”企图在好友面前撑起大佬的气场。
金晓月偷笑,“灯灯以后罩着我。”
“当然。”楚灯会心一笑,这本来就是她努力升级的动力。
金晓月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了楚灯许多关于异能的事儿,但其实大多集中在楚灯本身,了解异能就好像在了解楚灯的另一面,到了此时,金晓月才有了一种感觉,她在逐渐触碰到楚灯的全部。
现在再回想起来,以前的灯灯就像和她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虽然两人形影不离,但她却始终走不进楚灯的内心,一直是她需要楚灯。
自从金晓月经历那次巷子的事儿之后,她才好像突破了那层屏障,但当时的她并没有感知到。
金晓月碰了碰楚灯的手指,真实的、温热的灯灯……
她也在想办法把我拉进那个神秘的世界里。
楚灯让她亲手废了那个流氓,楚灯让她努力练习体操,楚灯带她去打老鼠取宝石……桩桩件件,无不暗示着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和楚灯夜谈后,金晓月陷入梦乡,她很少做梦,可这次却梦到了她和楚灯的初见。
楚灯在高一时一直孤身一人,是一班有名的高岭之花。所有人都想和楚灯做朋友,却被莫名的气场所震慑,没有人敢跟楚灯靠太近,只能当个认识的同班同学。
金晓月则是班里有名的孤僻大小姐,同学们议论她上下学有专车接送,文具背包和零食看包装都知道是高档品,似乎是怕被说是讨好有钱人的舔狗,也没什么人主动和金晓月交好。
两个独来独往的人第一次有了亲密的交集,是在一次高一下学期的体育课上。
由于冬天天气还挺冷,体育老师带着她们跑了几圈后热热身后,就让她们自由活动了。
金晓月自己独自走在操场附近的湖边散步,那个时候操场附近是有个湖的,湖中心还有个亭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湖被学校给填了。
她在前往湖心亭的路上,碰到了蹲在一棵树下的楚灯。
路过班上长得最漂亮、学习也最好的顶尖人物,哪怕是金晓月也忍不住好奇的多瞧了两眼。
她脚步一错,换了个方向走,正好能看到楚灯对着的方向,她边走边看着用树枝戳着草坪里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发现那是一只黑色的鸟。
金晓月心里一跳,脚尖一转,走了过去。
果然,躺在草坪里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它浑身湿漉漉的,两条细腿时不时抽搐一下,身上的羽毛凌乱不堪,有几根落在旁边的草坪上,头顶还有些秃,带着血色痕迹,像是和什么动物厮打了一番落败了。
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看出,这只乌鸦快死了。
“你!”金晓月见楚灯还在用树枝戳那只乌鸦,急得不行,绕到楚灯对面,双手捧起乌鸦就要带它去医务室。
金晓月小时候身体不好,妈妈又去世的早,爸爸工作也忙,怕她养病寂寞,她爸金大海就给她带了一只鹦鹉在家里,让鹦鹉陪着金晓月聊天解闷。
金晓月打小和鸟类相处,爱屋及乌,自然就对鸟类多了几分情谊,看不得小鸟受伤,哪怕希望渺茫,也想救一救这只乌鸦。
金晓月马不停蹄的捧着乌鸦去了医务室,因为怕学生在操场受伤,医务室离操场不远,金晓月两三分钟就到了,一路上她持续关注着乌鸦的状态,见乌鸦腿还在抽搐着,一边紧张怕它死,一边期待它能坚持住。
到了医务室,医生见金晓月风风火火的敢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以为金晓月受了伤,结果定睛一看,金晓月捧着乌鸦举到他面前,原来不是人出事了,是动物出事了。
医生勉强客串了一下兽医,得出了结论:“被毒蛇咬了,不清楚毒蛇什么类型,先打一针试试吧,救下来的希望不大。”
金晓月皱着眉看着不停抽搐的乌鸦,不知所措的坐在旁边看医生操作完,愣愣的等着。
医生扭头看向金晓月身后,“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金晓月转头,竟然看到了楚灯站在她身后。
“我跟她一起的。”楚灯淡淡道。
医生点点头,回到办公桌用光脑联系学校负责人,乌鸦中蛇毒,说明学校里可能存在毒蛇,万一咬到学生就不好了,得赶紧联系学校清除。
医生一走,留下了沉默的金晓月和楚灯面面相觑。
楚灯看着瘫在病床上的乌鸦,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它?”
金晓月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问题?
“没有为什么,想救就救了。”金晓月凭本心回答道,虽然觉得楚灯有些冷,但她可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一个生命在眼前即将消失,忍不住想要尽力留下它。
楚灯没有说话。
金晓月被楚灯盯着,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想了想又说了句:“它也不想死嘛……”
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金晓月垂下了头。
楚灯眼神闪烁,“它不想死啊?”
楚灯亲眼看着这只小火鸦挑衅湖里的水蛇,还以为这小家伙不想活的才去送死呢。
金晓月似乎察觉到楚灯话里有话,看着楚灯坚定的说道:“它抽搐的那么厉害,还一直坚持到现在,肯定不想死啊!”
楚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不想死的话,就不让它死了。”
金晓月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同学,麻烦来签个字。”医生冒出来对金晓月说道。
金晓月咽下想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出去签字了。
等她回到病床这边,就看到刚刚还在抽搐个不停的乌鸦平静了下来,金晓月以为它死了,眼眶一热,就看到那只乌鸦的翅膀在抖动。
“没死。”楚灯出声道。
金晓月声音一哽,泪汪汪的看着楚灯:“嗯。”
楚灯似乎被她吓到了,“它没死你哭什么?”
“我太感动了呜呜呜!”金晓月心里涌出一股热意,她激动的想,这就是、这就是生命的奇迹吗?!
“诶?居然活下来了,看上去状态很稳定,嗯,以防万一再观察几天,你们两位同学也可以在课间来看,等它好了,可以放生——”
医生的话逐渐远去,金晓月沉浸在睡梦中的意识逐渐清醒。
“该起床了。”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熟悉的楚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