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出发吗?”林宝珠看向李洱,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了,就是找到校史馆里的相册。
“你是说,你跟我?”
林宝珠点头,“对呀,拿个东西而已吗?两个人我觉得够了。”
李洱无奈地笑了起来,看向粉色的本子,”你要不再看看?本子后面的东西?”
林宝珠往后翻看,那水池画后,居然是六个无头人,在它们的手上,各自捧着一颗圆圆的头。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路易十六的断头皇后,赤色夫人玛丽·安托瓦内特那个样子,这六个人做了什么,会被画成这样子?”
“可,我们这一路,并没有遇到断头人。”
李洱笑了笑,带着一抹深意,“你还记得,礼堂舞台中间的六根绳子吗?一开始我以为是特殊时期上吊的人用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林宝珠看着画册中的图案,想到即将遇到的断头人,不由得手脚冰凉了起来。
如果这次能顺利出去,她再也不去鬼屋了,“那,我们还是带上方叔吧,他还是唯一一个能打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磊,站在身后,听到这话,顿时炸开,“宝珠,你是不是又要放掉我?”
见苏磊一副难过的样子,林宝珠解释起了刚才李洱跟她讨论的一切。
只见这小伙子脸从一开始的红色转成了白色,再到铁青色,最后结结巴巴地说,“宝……宝珠,这……这是真的吗?”
林宝珠叹气,“我也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可是,那些个东西,你也都见到了。理智上,我们接受过的认知,教育,都会告诉你,那是假的。但是情感上,感觉上,你都知道,那是真的。所以,苏磊,我不希望你去是怕你出事,阿元已经意识都模糊了。”
苏磊的心,再次暖流涌现,这就是林宝珠,什么时候都能够为朋友着想。
“还有苏磊,你留在这里很重要。”她的眼神看向角落里的张晚灵,“晚灵的样子有点奇怪,你我从小认识她,刚那一出,不像是她的风格。你留在这里帮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宝珠的话,倒是提醒了苏磊,“你别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晚灵是过激了点,但一个连蟑螂都不敢踩死的人,刚怎么会以我们四个人的性命作为要挟呢?”
这事,也是林宝珠没想通的地方。
这张晚灵,怎么就变了个样呢?
可惜,现在时间来不及多想,她转头说,“李洱,那我们走吧?”
李洱点点头,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了那角落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再次探访校史馆,就很轻车熟路了,一路上,借着李洱的“认路本事”,他们没一会就到了。
这会的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样子。
为了节约时间,林宝珠跟方叔上楼寻找有用的资料,而李洱,则是留在一楼的舞台。
一上楼,林宝珠就瞄到了刚的相册,这倒不难找。
难的是,找到李洱说的花名册跟教师的工作笔记,看向这偌大的校史馆,这接近于大海捞针了。
突然,她想起李洱的推测,如果说箭头是代表真正的校史,那么花名册这些跟学校历史无关的东西,要么在圆圈的这边,要么就在打叉的那边。
她心里也摸不准,只能跟方叔两个人,分头行头。
而林宝珠不知道是,这会,一双眼睛正透过书架,凝视着他们。
————
那礼堂的舞台,年久失修,人脚踩上去,会发出“呀吱呀吱”的声音,感觉下一刻,这舞台就要倒塌了一般。
李洱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都到这了,为啥你还不出现呢?”
回应他的,只有撩起舞台红布的一阵风。
过了许久,等到方叔跟林宝珠找到想要的档案书籍,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李洱呆坐在舞台的中间。
看起来,好像很惆怅的样子。
林宝珠上前,关心地询问,“李洱,你这是怎么了?”
李洱叹了口气,“我想我找到断头人了,但是,你说为啥,我就没有你们的幻觉呢?搞得我都不知道,为啥这些人会被断头。”
这……
林宝珠的嘴角抽搐,后悔自己给出的关心了:这李洱的脑回路,绝对有问题。
她强压着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接着说,“那幻觉,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林宝珠回忆起厕所里的红色血痕,门缝里黑鞋,那抓住她脚踝的白手……
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栗了起来,这身体都形成恐惧记忆了。
难怪中国有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林宝珠拍了拍自己的头,试图驱散那些恐怖的记忆,“你说你找到断头人,在哪?”
李洱指向那舞台中央的六根绳子,“在那。”
林宝珠跟方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看到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绳子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看李洱认真的神情,又不像是骗人的。
“李洱,我为什么,啥也没看到。”
李洱起身,解释道,“你看看那绳子,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如果是一个正常执行吊刑的绳子,怎么会整条绳子都是血迹呢?”
林宝珠听着这话,小心翼翼走上那舞台中台,观察起那绳子来。
一抬头,“啊”的一声,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你动作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抱歉抱歉。”李洱有点不好意思,吓林宝珠可不是他的本意。
那六个身子上方,正悬挂着六具无头的尸体。
被礼堂的红布所遮盖,所以他们一进门,才完全没有发现。
林宝珠被吓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这破地方,真想早点离开,再被吓两次,估计自个都要栽进去了。
等从恐慌中,恢复了冷静,林宝珠也才慢慢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前面的怪物,无论是那蓝色的女尸,还是那裹皮人,都是毫不留情直接攻击,怎么这断头人就安安静静的,像被屠宰好的猪一样,挂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