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招呼墨云睿与封朝安坐下,红莺端着刚泡好的桂花茶走进前厅,为三人各斟了一杯,顿时满屋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气息。
“这是桂花云雾茶!”
封朝安脱口而出。
墨宸淡然笑道:“封提督果然有见识,孤适才亲自采摘的桂花,二皇兄与封提督不妨品品。”
封朝安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连声称赞:“好茶!桂花的清香与云雾茶香融合得恰到好处,喝上一口,便觉心旷神怡。”
“能得封提督赞誉,孤甚感欣慰。”
“宸王殿下久居皇城,怎会知晓采摘桂花泡茶?”
“书中自有记载。”
墨云睿言道:“九皇弟博览群书,学识可是堪比大学士。”
“宸王殿下文武双全,心性高远,德才兼备,实乃我大夏之福。微臣心怀感念,特为宸王殿下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宸王殿下笑纳。”
封朝安言罢,抬起双手,击掌三下。
不消片刻,一名下人捧着一只仅有半尺见方的红木匣子走进前厅。
墨宸深邃目光望向木匣,语气沉静问道:“封提督,此乃何物?”
“禀宸王殿下,不久前,有渔民在江海交界之处发现一千年巨蚌,此蚌蚌壳晶莹剔透,且有七色,名为七彩琉璃蚌。微臣甚感新奇,便花高价买下此蚌,待将蚌壳撬开,得一枚罕见奇珠,此珠亦有三色,仿若神眼。微臣认为,此等天物,只能配得上宸王殿下。”
封朝安随即上前,打开木匣,只见一块金黄色的绸子上,摆放着一枚足有鸡蛋大小的浑圆珠子。
珠子外圈呈乳白色,中心却是血红色,之间还有一圈深褐色。
正如封朝安所言,形如眼珠。
只是封朝安说是神眼,墨宸想到的,却是于心境当中所见之幽冥鬼瞳。
封朝安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三色珠子,递到墨宸面前。
“宸王殿下,请笑纳。”
墨宸伸手接过珠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神色毫无波澜,似乎全然不为所动。
他随手将珠子递给红莺,语气平静地言道:“既是封提督的一番心意,便把珠子收着吧。”
“是,殿下。”
红莺接过珠子,将珠子往那木匣中随手一放,便捧着木匣退了下去。
封朝安顿时愣住了。
这可是千年珍珠,世人皆知,珍珠可用于提升武者元阳,百年以上的珍珠,是炼制极品元灵丹的重要材料之一。
而千年珍珠可遇不可求,功效堪比仙丹,即便只是将其放置于卧室之内,都能养人元阳。
武者自然是趋之若鹜。
五百年以上的珍珠,在黑市上的价格便高达十万两白银。
而像这样一枚形如眼珠的千年珍珠,更可谓无价之宝。
谁知墨宸竟只是看了一眼,似乎全然不将其放于眼中。
不是说宸王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么?
不可能不知道一枚千年珍珠有多珍贵吧?
封朝安干咳两声,对墨宸言道:“宸王殿下,这千年珍珠既可服用,亦可将其放置于卧室之内,有助于提升元阳之气,其功效甚至比极品丹药更甚十倍,可遇而不可求。”
墨宸微微颔首:“孤知道。”
“宸王殿下知道就好。”
封朝安有些失望,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墨云睿。
墨云睿的脸上亦流露出一丝失望神色。
实际上这枚千年珍珠并非封朝安高价自渔民手中购得,而是墨云睿交给他,让他将其作为见面礼,敬献予宸王。
封朝安并不知道这枚千年珍珠究竟有何玄妙,只是听墨云睿说,只要宸王将此珍珠揣于身上,或是置于卧室,其便是宸王的催命符。
倘若宸王将其当做灵丹妙药服下,那便是穿肠毒药。
谁知宸王却只是将其当做寻常之物置于一旁,且神色犹如深海静湖,见此天物亦无波澜。
墨云睿亦不能看透墨宸心思,试探着问道:“九皇弟深得父皇宠幸,想必这千年珍珠,也是见多不怪了吧?”
墨宸淡然一笑:“那倒没有,封提督不是说了么,此等天物,可遇而不可求。”
“但为兄怎么觉得九皇弟似乎对此天物毫不在意呢?”
“孤只是在想,封提督奉献出此等天物,莫非是有事相求于孤?”
封朝安闻言,连忙说道:“宸王殿下切莫误会,微臣只是感念宸王殿下恩德,情不自禁罢了。”
“孤于你有何恩德?”墨宸反问。
“啊!这……”
封朝安一时语塞。
他不过是客气一句,谁知宸王居然与他较起真来。
墨云睿连忙打圆场道:“九皇弟单骑退北蛮,孤身入青州,立下不世之功,可以说普天之下的百姓,皆沐九皇弟之恩德。”
封朝安连连点头附和:“穆王殿下所言极是!”
墨宸淡然一笑:“还是二皇兄会说话。”
“既然封提督无事相求,孤便放心了。”
“九皇弟何出此言?”
“孤初到临安,便摘去了临安知府胡元通的乌纱,此人多年来敛财无数,以致临安民怨沸腾,罪无可恕,孤正命御监司加紧查办此案。”
“封提督忽然敬献天物,孤还以为封提督是要为胡元通求情。”
封朝安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撇清关系:“宸王殿下明察,微臣与胡元通仅为同僚,私下并无太多往来。”
“是么?”
“坊间可是传闻,胡元通是你们封家一手提拔起来的,胡元通名为临安知府,实则不过是封家的提线木偶而已。”
“宸王殿下,此等流言蜚语您切莫轻信呐!”
“他胡元通是从三品,归江南巡抚管辖,微臣是正三品,仅比他高了半级而已,且管的是水域之事,哪……哪里管得了他啊。”
“故而你与胡元通私下并无勾连?”
“绝无勾连!”
“如此说来,坊间传闻不足为信。”
“宸王殿下明鉴。”
墨云睿忙为封朝安作保:“九皇弟,为兄愿为封提督作保,他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损害朝廷之事,更不可能与胡元通此等害群之马有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