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玄突然回来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保持安静。
就算他们不清楚来者是谁,也能从郗玄的脸上看出这次可能有麻烦了。
郗玄闷头从之前“缴获”的兵器中找出一柄剑,朝着少主掷了出去。
祁玉玺抬手,左手稳稳地接住剑,随后换到右手。
朝他走来的古武者脚步微顿,之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迈步。
凌君凡小声问:“郗玄叔叔,来人了?”
因为角度问题,洞穴里的人只隐约听到了车声,没看到来人。
郗玄面色凝重地说:“两个人,我都看不出实力。
少主说有一个是先天后期,正朝着少主过来。”
“先天后期?!”
凌君凡紧张了,宁旭也紧张了。
已经调理好的滕茕咬住嘴。
她以前还因为自己的天赋,自己是后天大圆满而沾沾自喜。
结果,关键时候她不仅什么都帮不上,还是个拖后腿的!
一名警察问:“先天后期,算是很厉害了吗?
祁同学是什么水平?”
郗玄想到了少主在遗址那边的顿悟,凌君凡先开口:
“玉玺是先天中期。”
咬咬嘴,他说,
“后期,算是很厉害的了。
最厉害的是大圆满,后期之上就是大圆满。”
那位同学只有中期?!
滕茕忍不住说:“祁玉玺可以跟大圆满打成平手!
后期算什么!”
凌君凡:“对!玉玺可以跟大圆满打成平手,后期算什么!”
滕茕和凌君凡的话给了众人一定的信心。
可是大家也没忘了,对方来了两个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外面那个手执剑的少年。
之前,少年一对四都没有拿武器,赤手空拳就解决了敌人。
这一次,少年没有拒绝拿剑,说明对方是当真不好对付了吧!
洞穴内静悄悄的,有人咽下啜泣,低头抹眼泪。
这种不知能不能活下去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
警察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
洞穴内充斥着各种情绪,突然的,祁玉玺动了。
他这么一动,洞穴内的气氛瞬间只剩下的紧张。
洞穴的入口处不大,来人的方向在侧方。
洞穴内的人只听到武器相撞的清脆声,却见不到人影。
大家各个急得抓耳挠腮。
不过很快,众人不急了,只剩下了屏息凝神。
打斗的双方,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似乎是为了防止另一人进入洞穴,祁玉玺有意退回到洞口外的范围内。
此时的戈壁,渐渐刮起了风,地面的高温足以烫伤人的脚。
所有的人都几乎忘了呼吸。
眼花缭乱的剑光又一次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这种在武侠剧中才能看到的场面再一次真实地摆在他们的面前。
祁玉玺与对方的速度都很快。
两人的周围,飞沙走石。
剑刃反射的阳光刺痛观者的眼睛。
又是毫无预警。
打斗在一起的两人骤然分开。
祁玉玺后退了两步,对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君凡要哭了:“不会吧……玉玺不会打不过他吧!”
郗玄:“不要出声!”
凌君凡眼眶发红地捂住了嘴。
女学生和女性游客中有人害怕地啜泣。
所有人的希望都在祁玉玺的身上。
如果祁玉玺打不过绑匪,他们这回可能就真的没命活了!
“咔”!
极轻的一声。
听在古武者的耳中却是无限的放大。
祁玉玺手中的剑,一半剑刃缓缓移动。
最终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祁玉玺的剑,断了。
“啊!”
洞穴内发出不小的惊呼。
很多人捂住了胸口,呼吸困难。
奇怪儿是,绑匪却没有趁机攻击祁玉玺。
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滕茕和郗玄的眼中顿时出现了某种强烈的光芒。
祁玉玺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断剑,抬手一掷。
断剑擦过对方的肩膀,落在他的身后,深深地没入戈壁滩炙热的地面。
“咣当!”
绑匪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洞穴内的人集体傻眼,这什么情况?
啜泣的人也不哭了;
喘不上气的人,也忘了捂胸口了。
祁玉玺抬脚,走向绑匪。
就如一些武侠电影中出现过的一幕那样。
祁玉玺步伐轻松地走过绑匪。
依然一动不动的绑匪,双膝缓慢弯曲,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祁玉玺背对着绑匪站定,他身后的绑匪,面朝下,趴了。
血水顺着绑匪的五官丝丝流出,很快被阳光烘干。
“赢了?祁玉玺赢了?”
有学生不敢相信,这太神奇了吧!
这真的不是在拍电影么!
在绑匪一动不动的时候,斜靠在车上的那名彪形巨人就站直了身体。
祁玉玺站定,巨人一步步朝祁玉玺走来。
彪形巨人走过的地方,两排深深的脚印,距离均匀。
祁玉玺压了压松动的帽子。
戈壁上他最讨厌的不是沙砾,而是风。
因为风总是吹松他的帽子。
不在乎朝他走来的人,更好似没看到对方留在地面上的脚印。
祁玉玺束紧鸭舌帽,把帽檐压到了最低,甚至遮住了自己的人中部位。
洞内不了解古武者的人都好奇,祁玉玺把帽檐压得那么低,真的不会影响他的视线吗?
不过,当彪形巨人的身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大家顾不上祁玉玺的帽檐了。
学生们首先被吓得面无血色。
青壮们挡在了女人的前面。
所有人都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
郗玄全身的肌肉绷紧:“先天大圆满!”
滕茕的身体在发抖。
她还没到先天。
在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故意散出的威势之下,她很难控制自己。
那是弱者面对强者时的本能反应。
滕茕这样的古武者尚且如此,普通人更是被这种威势压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哭声开始蔓延。
他们或许不懂先天大圆满代表着什么。
但只是这样的气势,就令他们明白,这回是真的危险了!
男人在距离祁玉玺3米远的地方站定,双手抱胸:
“没想到人质里混入了军武处的走狗。”
薄唇轻启:“如果邬栖山是走狗,那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骂得好!
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凌君凡在心里为好哥们儿鼓掌。
想在玉玺的嘴上讨便宜,再回家修炼一百年吧!
男人:“你不是军武处?别告诉我你是古能会的人。
古能会里只有草包。”
祁玉玺:“怪不得要做畜牲,原来是文盲。”
祁玉玺的t恤衫上清清楚楚印着“上京大学历史系”几个字。
男人反应了数秒才明白过来祁玉玺话里的意思,男人怒了:
“小子,你够胆!报上名来!”
祁玉玺:“死得快的通常都是话多的。”
祁玉玺仍是先动了。
他一动,男人也不再多话。
洞内的所有人都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的人的毒舌会让人听得这么解气!
两人一上来就是20多秒的连续交手。
祁玉玺是空门拳法,壮如小山般的男人也是拳法。
男人的双脚在地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深坑。
祁玉玺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孩子!
所有人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跑出来。
肾上腺素因为过度的紧张极速飙升。
郗玄和滕茕的手里也抱了枪。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稍稍克制住身体的战栗;
以及,给自己留一点微弱的,或许能打败对方的希望。
一声巨响,男人一脚踢碎了一块巨大的砾石。
祁玉玺的身体倒退着向后飞出去一段距离。
落地后,他似乎又控制不住地急速倒退了六七步。
男人乘胜追击。
凌君凡抓着宁旭的胳膊都要哭了:
“宁旭,怎么办啊!”
“祁宗师不会输的!”
滕茕低吼。
一想到祁玉玺曾经和邬栖山打成过平手,凌君凡再次重拾信心。
“对,对!玉玺不会输的!
他连邬栖山都不怕,才不会怕这个家伙!”
两人再次交手。
风越刮越烈。
男人在一击之后手腕诡异地转动,抓住了祁玉玺的一个拳头。
一片惊呼声中,祁玉玺被抓住的那个拳头突然成掌。
男人只觉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从对方的手指钻入他的掌心。
男人迅速松手,祁玉玺紧接着一套幻无拳。
两人又是20多秒眼花缭乱的对打。
再次分开,祁玉玺的身体依然是倒退着飞出去落地后,又连连退了五六步。
男人这一次却没有乘胜追击。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一阵狂风扬起。
祁玉玺头上因为打斗,和持续不断的风而变得松动的鸭舌帽,被这阵风吹飞了。
惊呼声再次响起。
大汉抬手摘下脸上已经有了裂痕的墨镜,丢到一边。
刺目的阳光下,祁玉玺不长的头发凌乱。
他一直半隐藏在帽檐下的绝色容颜,第一次暴露在了同学们的面前。
滕茕看呆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祁玉玺一直半遮半掩的竟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张居原也呆了。
难怪祁玉玺总是戴着帽子。
原来不是因为酷,而是根本就是为了遮脸!
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不少男生和女人竟然都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