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正准备出门,可就在他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地上那个诡谲的变异胃,他的脚步刹那间停滞住了。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拾起了那个外形仿若胎儿的胃,脸上毫无表情,而后手臂猛地一挥,将其朝凄弥雅抛去。
那个胃精准无误地砸在了凄弥雅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处理掉。”高粱的声音冰冷且简短。
凄弥雅听到命令后,她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她几乎没有哪怕一瞬间的迟疑,只见那些如丝缎般的头发仿佛瞬间拥有了生命,灵动地飘动起来,像是无数条纤细而柔韧的触手,迅速地缠绕上了那个胃。
紧接着,眨眼之间,那胃就被卷入了她那如瀑布般漆黑且浓密的头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粱眼睁睁地看着那胃消失在凄弥雅那浓密的黑发里,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而凄弥雅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的神色。
要知道,爱丽丝·游璃跟凄弥雅都隶属于不死族阵营,按常理推测,她们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应该都会产生类似的副作用。
但从眼前的情形来看,显然还是凄弥雅更技高一筹。
高粱和凄弥雅已经正式签订了奴隶契约,有了这份契约的束缚,高粱心里十分踏实,完全不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乱子或者制造什么麻烦。
于是,高粱毫无顾虑地独自外出,悠然自得地去闲逛了。
而酥耶娜呢,依旧如同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高粱身后。
他们在船上仔仔细细地逛了个遍。在这过程中,高粱精心挑选,购买了一本书和一支精致的羽毛笔。
在这段较为清闲的日子里,实在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可做的高粱,经过一番思索,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来写写日记,记录下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内心的种种感受。
逛完回到 302 房之后,高粱翻开书本,做好写日记的准备,然而笔尖刚要触碰到纸面便停住了。
这时间究竟该如何写呢?
“你可知晓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高粱转头向酥耶娜问道。
“我不清楚呀。”酥耶娜轻轻摇了摇头。
高粱满怀无奈地将目光投向棺材里的凄弥雅,棺材中仿佛冒出了象征沉睡的“ZZZ”。
“凄弥雅!”高粱大声呼喊。
凄弥雅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的意念。
高粱再次向凄弥雅询问时间。
要明白,凄弥雅原本一直在那女神遗迹中沉眠,直至高粱击败黄金骑士,她才苏醒过来,自然对大致的时间也是一无所知。
好嘛,没想到第一步就遭遇了阻碍。
高粱缓缓地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奴隶契约所带来的能够感知奴隶位置的神奇能力。
然后,他在心中默默地想着爱丽丝,接着轻声喊了一句:“回来。”
心念中她在船的某个位置上,那个大致呈现出人形的身影似乎微微一愣,还带着几分疑惑左右观瞧了一番。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吸食身前那个已经被迷惑住了的人的血。
高粱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顿觉十分怪异,暗自思忖道:这奴隶契约的效力不该如此绵软平和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代表爱丽丝的那模糊人影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即痛苦地倒地蜷缩在地,整个人呈现出一副难以忍受的痛苦模样。
高粱也敏锐地感知到了爱丽丝传来的急切意念:“我回来,我这就回来!”
只见那模糊的人影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艰难起身,然后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着高粱所在的方向急速移动而来。
而按照命令行事的爱丽丝,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契约那残酷无情的制裁。
流着一头冷汗的爱丽丝匆匆赶来。
“怎么了吗?杂鱼主人?”爱丽丝一边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一边问道。
高粱便再次把问题问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叫本王回来?”爱丽丝又是惊讶又是无语,“这么多人没一个知道吗?”
“是啊,你有意见?”高粱眯着眼,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唉嗨嗨,哪有。”爱丽丝连忙嗨嗨笑道。
随即便认真道:“既然都不清楚的话,我就解释一番吧。
在这个世界,时间是以‘纪元’为大单位来划分的,每个纪元都由不同的神只或者重大事件开启与终结。当前我们所处的是‘辉耀纪元’。
辉耀纪元是以‘星轮年’作为年份计算的,一年有 12 个‘星朔月’,一个星朔月大约 30 天。每月又分上、中、下三旬,每旬 10 天。
一周为 7 天,分别以七大星辰命名:启明、耀阳、灵月、幻星、秘芒、影砂、黯渊。
每天分为 16 个‘辰时’。
现在具体的时间应该是……
辉耀纪元 325 年,星朔月 11 月,上弦旬的耀阳日,第 6 辰时。”
“这么复杂?”高粱微微呆住了。
他随即动起笔来,写道:“辉耀纪元 325 年,11 月耀阳日,6 时。”
爱丽丝这雌小鬼滔滔不绝地大谈一通这个世界的年月日,实在是复杂得很。不过不要紧,简单记一下数字就行了。
写完之后,高粱便迅速将其收了起来,以防想要趁机过来查看自己在做什么的酥耶娜有机可乘。
时间总是如同飞逝的流星一般,过得极其迅速,日子就这般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
笔记第二日,12 时。
没想到这船上居然设有瑜伽室,或者更确切地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瑜伽这种事物。
哇哦,里面的美女众多,穿着打扮也是极为精神。这我肯定必须参加,毕竟我的身体柔韧性实在是不佳。
笔记三日,8 时。
与香纳倪和库仑仑一同训练,尽情挥洒着汗水。
她们流的汗可真不少,衣服都被湿透了。我可不是有意去看的,而是在训练的过程中实在难以避免。
只见高粱在那里拿着纸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香纳倪见状,悄悄地凑过去偷看。
当看到高粱所写的内容时,她二话不说,再次动起手来,朝着高粱的脑袋猛地一拍。
高粱反应极为迅速,轻而易举地就躲过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高粱不解地问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上面写的那些我都看到了。”香纳倪的脸上带着些许怒气,气呼呼地说道。
“我到底写什么了?我写的内容不都表明了我不是故意的吗?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香纳倪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不由分说地对高粱拳打脚踢。
高粱倒是不以为意,就当作是在给她进行训练,收起日记,从容不迫地一一接招应对。
库仑仑在旁边专注地锻炼着拳法,看到香纳倪和高粱这般打打闹闹的场景,心中只觉得香纳倪和高粱的关系真好。
要知道,那些清楚高粱厉害的正常人可不敢对高粱如此无理,也就只有香纳倪敢有这样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