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褀安的针线活并不好,缝制羊毛被的时候废了不少的功夫,这会也才把所有的羊毛塞到被子里去,把被子四边缝合起来,中间还没进行分格,随便动一动,那羊毛便会纠结在一起,一团一团的。
宁三娘拿着那四四方方斗篷大小的被子看了看:“摸着和羊绒手套一样舒服,软软的,就是有点轻了,不怎么贴身。”
“羊毛确实不怎么重。”
隔天,宋褀安和宁三娘两人卖完豆腐回来,在村口遇到了刚好回村的里正。
他对宋褀安和善一笑,问道:“我听说你又想出来了一种新的保暖方法,现在尝试出来了吗?”
宋褀安也没隐瞒的意思:“还剩点尾巴再处理处理,明后天应该能好。”
“我这几天都在家,弄出来了你直接来找我,若是和之前的火炕一样有用,军中也不会亏待你。”
“嗯。”
当天晚上,宋褀安便把羊毛被子给做好了。
小小一个四四方方的,被她横竖交错进行了绗缝,把被子分成均匀的一小格一小格,这样一来,里面的羊毛就不会乱跑,这里多那里少了。
躺下后,身下是火炕,身上是新做出来的羊毛被子,整个人暖洋洋的,盖久了,还微微有点热。
宋褀安喜滋滋的把被子盖去宁三娘身上:“你也试试。”
宁三娘感受过后,再一次被震惊。
宋褀安做的这一切她都有参与,她是亲眼看着宋褀安一点点的做出这两样东西的。
谁能想到,那没人要的羊绒和羊毛,还有这样的用处?
第二天中午,宋褀安吃饱了饭才带着羊绒手套和羊毛被子去里正家中找他。
亲自上手试过后,他的面容隐隐有些激动:“这两样东西果然暖和,这都是羊毛做的?”
“手套是羊绒,被子是羊毛,选用的是羊身上最为柔软的羊毛,另外,羊绒除了织手套之外,还能织成羊绒毛衣。”
“好东西,可真是好东西。”
宋褀安见里正这会很是开心,便和他说道:“我想再去羊圈那边一趟找些羊绒羊毛回来,给我爹织毛衣做被子。”
里正想也不想的回:“可以,我会吩咐下去,羊圈那边你今后可以随意进出。”
“多谢里正。”
宋褀安告辞离开的时候,里正突然叫住她:“这手套和被子你都拿回去吧。”
宋褀安诧异:“不用拿去军营中给人看看吗?”
里正捂嘴咳嗽一声,语气稍软:“你去羊圈那边的时候多拿一些羊毛回来,做成毛衣,另外被子也比现在这个做大一点的,到时候我再报上去。”
说完,他又强调了一遍:“这事报上去是大功一件,少不了你的好处,有我在,你的功劳不会被抹去,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到时候该你得的赏赐我也会原封不动给你带回来。”
“劳里正你费心了。”
从里正家中出来后,宋褀安走在路上遇到了好几个村里的人,她们一个个的打听她去里正家中干什么,宋褀安含糊其辞,只说自己有事。
有村中好事的人,还直接当着她的面就问起了她与赵家的事情。
那天和刘家二房媳妇打架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村里都传遍了,宋褀安并不是宋家的孩子,而是另外一户流放人家刘家的孩子。
不仅如此,她当初自己主动找了班头要和赵家断绝关系这事也被村里人知道了。
宋褀安离开赵家到了宋家这事是在官府中过了明路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人问起来的时候,她便大方的承认了。
“我曾经的确是赵家人。”
众人听她承认了,八卦之心更起,追着问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亲人和宋家人待在一起。
还不待宋褀安回答,便有一个妇人说道:“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还能是因为什么?白眼狼呗。”
宋褀安收起脸上和善的表情,微微眯起眼朝着那妇人看去,很是眼熟。
仔细想了想,这妇人当初在她家买了石磨和驴子的时候来过家中,当时说要来她们家磨粮食,被宁三娘拒绝了,还吵了几句嘴,不欢而散。
先前,她还看到这妇人和刘家二房媳妇站在一块说话,相谈甚欢的样子。
她们两人能搅合在一起,想来也是一丘之貉。
见宋褀安神色不善的盯着她,那妇人撇撇嘴:“怎么的,你还想打我不成?”
说完,她推开旁边的人故意凑过来:“来来,要打快打,早点打完还能早点去羊圈杀羊去。”
宋褀安冷笑一声,故意煽了煽鼻子前面的空气:“哎呀,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虽然她没明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讽刺的是眼前这出言不逊的妇人,一个个的看好戏。
那妇人被阴阳了,立马拉下脸:“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哎哟,这臭味怎么更臭了,一股茅坑里的大粪味,难闻死了。”
言外之意就是那妇人满嘴喷粪。
妇人怒目圆瞪,双手叉腰,就要开骂,宋褀安捂着鼻子快速跑开,一边跑还一边说道:“受不了了,实在是太臭了。”
一腔怒火憋着心口的妇人就这么看着宋褀安溜了,更是气得胸口起伏:“有本事你站住,别跑。”
宋褀安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妇人一口气憋着没发泄出来,差点气晕。
周围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有人善意提醒:“你可别在村里闹事,不然下一个被拉去杀羊的便是你咯。”
妇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刘家。
刘家二房媳妇在第三天傍晚才回来,之所以能回来,并不是她亲自杀了羊完成了里正儿子的惩罚,是因为她儿子刘和宣找去了羊圈那边,帮她杀的羊。
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连续两天晚上没回来,刘和宣做不到放着亲娘不管,便求到了张五面前。
刘和宣到了那边之后,看到的便是披头散发一身脏污正坐在羊圈里哭泣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