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郡主回来啦,”许容正好把菜摆上桌,见她们回来连忙招呼,“快坐下吃饭吧,都是你们小时候爱吃的,也不知道现在口味变没变。”
“谢谢许嬷嬷,我这些年最想念的就是您的手艺。”
林久坐在凳子上,激动的说道。
许容开心的笑了起来:“那郡主多吃些,这段时间奴婢再多做些,派人送去将军府。”
“谢谢许嬷嬷!”
虞汐绾之前已经吃过,但还是陪着林久吃了一些。
“阿绾,你就吃这么点啊?”
对上林久担心的目光,虞汐绾怕她再在脑袋里脑补自己被虐待的悲惨故事,解释道:“我之前吃过了,谁像你那么傻,明明不用急着回来,却还是带着人连夜赶路,连饭都不吃了。”
林久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还是担心你被那个谁骗……”
虞汐绾听到了她在说什么,但也不知这事该如何解决,只能在心底叹气。
吃完饭后,林久看了眼天色,依依不舍的看向虞汐绾:“我得进宫面圣了,一会儿我给你带的礼物会送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让嬷嬷来将军府找我,我若是空出来也会尽量过来找你的。”
“好,”虞汐绾笑着替她整理了一下风吹乱的发丝,“去吧,别让父皇等久了。”
“嗯……”
林久瘪着嘴,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嘉信郡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和公主在一起呢。”许容看着她这样,笑着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她好像都没变过,”虞汐绾感慨一句,看向许容压低声音吩咐,“让绮阑去查查小时候嘉阳和阿久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许容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是。”
“嬷嬷先去吧,我再去院子里走走。”
虞汐绾站起身往外走去。
许容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今日的公主很奇怪,想到刚刚的吩咐,赶紧去找绮阑了。
虞汐绾站在花田里,闭上眼睛感受秋风吹打在自己身上。
忽然,肩膀被人揽住,熟悉的声音传来。
“师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吹风,可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虞汐绾回过头看她,有些惊讶:“你的公务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师姐都不开心了,我还处理那些干什么?”沈清瑜抱着她,声音温柔,“师姐和我说说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虞汐绾自然的靠在她怀里,眼里带着迷茫:“我也不知道,今天阿久和我说嘉阳和我们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样,可这些年嘉阳一直都很好,一个人就算是别有用心,也不可能做戏做这么久吧?”
更何况她一个失势的公主,也没什么值得图谋的。
沈清瑜看着她,认真道:“阿绾,人心难测,我知道你不想去怀疑从小的伙伴,但若是嘉阳郡主当真有问题,就算你如今身上没什么可以图谋的,也要有防人之心啊。”
虞汐绾难过的垂下眼眸,沈清瑜说的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只是……实在是无法接受罢了。
“回去吧?看这天色一会儿该下雨了。”沈清瑜问道。
“好。”
两人刚走回大厅,便看到下人一箱一箱的往府里抬东西。
沈清瑜有些疑惑,看向旁边指挥的晚暮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嘉信郡主给公主准备的礼物啊!”晚暮说完,疑惑的看向虞汐绾,问道,“公主,郡主没有告诉你吗?”
虞汐绾看着都快把院口堆满的箱子,有些愣住了:“她也没告诉我有这么多啊。”
“公主!”
绿萝从门口进来,恭敬的将一个盒子递给虞汐绾,“这是郡主让奴婢一定要亲手交给您的。”
虞汐绾有些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但细看却有些粗糙。
“这是……你家郡主亲手做的?”虞汐绾惊讶的看向绿萝问道。
“是啊,”绿萝笑着说道,“这是郡主刚去江城的时候做的,只不过怕匕首伤到公主,所以才迟迟没有送过来。”
虞汐绾的眼眶有些热。
小时候她和林久说过自己喜欢匕首,可母妃从不许她碰这些,没想到林久还是做了,只是没想到等她拿到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公主,那奴婢就先回去了?”绿萝见她不说话,试探的问道。
虞汐绾回过神来,留下一句“你等一下”,便急匆匆的跑了。
沈清瑜立马追了上去,见她在房间里的妆匣里翻,有些好奇:“你这是在找什么呢?”
“一支白玉簪子。”
虞汐绾说完,也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连忙又往外跑去。
沈清瑜见她这样,心底不是滋味的“啧”了声,继续跟上去。
虞汐绾将盒子里的匕首拿出来,将簪子小心的放进去,递给绿萝:“这簪子容易碎,你回去时小心些。”
“是,奴婢告退。”
看着绿萝捧着盒子离开的背影,虞汐绾笑了笑。
林久若是看到簪子,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阿绾,你可什么都没送过我。”
沈清瑜幽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虞汐绾挑了挑眉,看向她眯着眼问道:“我真的没送过你东西?我怎么记得某人,现在身上就带着我送的东西啊?”
沈清瑜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嘴硬道:“你送她的是簪子,这个和软剑不一样。”
“知道了,”虞汐绾笑了笑,凑近她哄道,“清瑜喜欢什么样的簪子?我一会儿就让人去找材料。”
沈清瑜顺势抱住她的腰身,认真道:“阿绾,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给你做个木头的吧,”虞汐绾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一棵梅树上,故意逗她,“就用梅树枝,省事~”
“师姐……”沈清瑜看着她,怨气都快从眼里冲出来了。
“好啦,”虞汐绾安抚的亲了亲她,笑道,“你快回去处理公务,簪子晚膳之后给你。”
沈清瑜见她的情绪不像之前那样低落,便也没推辞,点头:“好,那你有什么事,让晚暮来找我。”
“知道了~”虞汐绾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又冲她眨了眨眼。
沈清瑜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走到一半又回头看了眼她,才笑着回了书房。
虞汐绾见她回去了,也去梅树下选枝了。
如今梅树还没有盛开,但花苞已经出来了,走近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以防自己失手,虞汐绾便多摘了几根。
晚暮刚从库房回来就见她抱着一堆树枝,立马上前接过这堆树枝,疑惑道:“公主,您摘这些干什么啊?”
“给你家大人送礼物啊,”虞汐绾想到刚刚沈清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她吩咐道,“你去替我准备一套刻刀,速度快些。”
“是。”
晚暮唤来一个侍女,将树枝交给她后,便去准备东西了。
事关大人和公主之间的感情,她必须做好!
虞汐绾在房间等晚暮把东西都拿过来之后,便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看着手里的刻刀,虞汐绾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这么多年没碰过这些,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不管做出什么,沈清瑜肯定都不会嫌弃她。
这么想着,虞汐绾又笑了起来,开始修刻树枝。
“嘶……”
第三次划破手指,虞汐绾看着伤口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挫败。
难怪师父以前总在她耳边念叨要勤加练习呢,不过五年没有碰过这些,她的手艺居然直接重回刚刚学的阶段!
虞汐绾刚要重新下刀,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朝外面喊:“嬷嬷!”
许容立马推门进来:“公主,奴婢在呢。”
虞汐绾放下刀问道:“我让你送给嘉阳的东西送到了吗?”
嘉阳给了她那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她也早就吩咐嬷嬷送些东西过去了,只是不知道柳家的人会不会允许嘉阳收下……
“公主放心吧,”许容心疼她这样子,可还是露出一个笑容,“那是您送给嘉阳郡主的东西,柳家不会不让收的。”
虞汐绾点点头:“那就好,你再替我去给将军府那边送些东西吧。”
林久那一箱一箱往府里送,她若是只给一只簪子,那也太寒酸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虞汐绾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刻了一半的簪子,撇着嘴继续雕刻。
这簪子她一定要做出来!
晚上。
沈清瑜处理完手头的信件,吩咐了晚秋备膳,便回房去找虞汐绾了。
沈清瑜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虞汐绾依旧在聚精会神的刻簪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站了个人。
沈清瑜见她没有察觉,便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的站在后面看她。
经过一个下午的雕刻,虞汐绾也找到了之前的感觉,没一会儿就将一支木簪雕好了。
沈清瑜这时也终于出声了:“师姐的手艺真好。”
虞汐绾早在簪子雕好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她,转身笑道:“你蹲下来 我给你戴上试试。”
沈清瑜配合的蹲下身,虞汐绾小心的将木簪戴上去,看了看后,有些可惜的叹气:“这木簪虽然好看,但你平日带出去也太奇怪了。”
“阿绾亲手给我做的簪子,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到?”
沈清瑜握住她受伤的手,微微蹙眉,“明明不会,怎么不告诉我?”
“谁不会了?”虞汐绾把手抽出来,指了指她头上的簪子,不服气道,“你现在都戴头上了,居然还说我不会做?”
沈清瑜见她这样,也没再纠结,点头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去拿药过来,你等一下。”
“这还差不多。”虞汐绾傲娇的撇了撇嘴,看着她起身找药的背影,又忍不住笑起来。
不愧是她家的清瑜,看着都让人开心呢~
沈清瑜给她上完药,便一声不吭的抱着人往外走。
虞汐绾搂住她的脖子,好奇的问道:“这是带我去哪啊?”
“温泉,洗完咱们早些休息。”
虞汐绾挑眉:“休息?真的休息吗?”
沈清瑜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笔直的看着前方:“嗯,真的休息。”
虞汐绾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吐气:“可不是有人想试试看,那小册子里的内容吗?”
沈清瑜整个人都僵硬了,但还是面不改色道:“这些天你累了,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有的是时间尝试。”
“哦~”虞汐绾撇了撇嘴,不开心的拉长尾音。
将人放进温泉,沈清瑜拿了条长巾给她替她擦拭身体。
虞汐绾抓住长巾的一角,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清瑜,我替你擦吧?”
沈清瑜眼神不自然的闪了两下:“阿绾,我先给你擦完吧。”
“好吧~”
虞汐绾委屈巴巴的松开手,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沈清瑜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着眸赶紧为她擦拭完,便躲到温泉另一边去给自己洗了。
虞汐绾气的鼓了一下嘴,站起身朝她那边走过去。
走到沈清瑜面前,可对方还是低垂着头。
虞汐绾没好气的捧起她的脸,生气的问道:“沈清瑜,你真的要当尼姑啊?”
沈清瑜猛地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喉头紧了紧:“阿绾……”
“沈清瑜,你别不识好歹!”
虞汐绾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在气头上,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阿绾……”沈清瑜将人拉进水里坐下,忍不住凑近她脖颈轻吻,“阿绾……”
虞汐绾羞的恨不得将脑袋埋进水里:“别、别喊了……”
“好,阿绾~”
“沈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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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眨眼间便到了皇后寿辰的前一日,圣上也终于忍受不了沈清瑜的敷衍,给沈清瑜下令悄悄带虞汐绾进宫了。
“参见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虞汐绾从进养心殿便一低垂着头,察觉到头顶上的目光后,便直接行了大礼。
圣上连忙从龙椅上走下来,颤着手将人扶起:“安乐,朕的安乐……”
虞汐绾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看了眼他发红的眼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干巴巴的叫了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