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得知了六皇子出宫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等在门口,准备迎接他。
可谁料想,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差暗卫一查才得知,这六皇子出一趟宫,行程十分丰富啊。
主子听了之后也只是轻笑一声:“没事,让他好好玩,吩咐厨房准备好口味偏重一点的饭菜。”
木冬按吩咐行事,在差不多饭点的时候才出来等。
果然没等多久就看见了人影。
迟熠羽听了他的话递过礼物:“九皇叔盛情邀约,可惜这一路上有些事情耽误了。”
“相信皇叔不会怪罪于我的。”
“六殿下说的是。”木冬礼数周到,接过礼物,就迎着迟熠羽往里面走。
迟熠羽打量着这云王府的布置和房屋构造,好家伙,易守难攻啊,还有他们进来后,那瞬间多了很多的视线,不知道藏着多少的暗卫。
还有那假山景观,如果细心看,上面的花草中放着好多的弓箭,一旦开启机关,万箭射出,人直接成筛子。
这云王府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如果他在宫外住或者有机会他倒是想试试这些机关。
领着人往前走的木冬和跟在后面的薛子游完全不知道迟熠羽这想法。
不一会儿就把人带到了南晔清面前。
他端坐在椅子上,哪怕没有人也不影响他的仪态,身着月白色锦袍,袖口与领口都绣着精致的云纹。
身上有着那种久居高位的那种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小羽来了。”低沉慵懒的声音透出几分随性亲和,“过来坐。”
迟熠羽踏进屋内:“见过九皇叔。”
薛子游听到这声音却似应激一般,反应都比平时快了不少,一把拉住迟熠羽的袖子:“危险。”
这个人他见过,很危险,不能去。
南晔清循声望来,看着薛子游拉住迟熠羽袖子的手,意味不明发出一声笑,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来:“薛公子,本王府里能有什么危险?”
薛子游头皮都在发麻,紧紧拉着迟熠羽:“不去。”
迟熠羽看了眼薛子游这状态,明显的不对劲,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着:“没事,我也不是个安全的。”
“木冬是吗?麻烦你把他带去别的地方,看看鱼玩玩蛐蛐,实在不行,你找几个俊男美女,让他们陪着小呆瓜聊聊天。”
木冬一时有些无言,六皇子是一点不正经啊。
薛子游都顾不上害怕,开始瞪迟熠羽:“什么鱼和蛐蛐,什么俊男美女!”
“好了,去吧。”迟熠羽扒开他的手就进了屋子里。
薛子游还想拉,但是南晔清扫过来一眼,他当即就怂了,幽怨的看了眼都坐在另一旁喝茶的迟熠羽。
哼。
木冬走到他面前:“薛公子这边请。”
两人离开后,迟熠羽摩挲起了脖间的玉佩,打量起了南晔清。
南晔清伸手帮他添了茶:“怎么?”
“我寻思皇叔也没长三头六臂啊,怎么那小呆瓜这么害怕你?”
“约莫是本王年轻时候行事狠辣被他瞧见过吧。”南晔清倒是知道薛子游为何会怕他,那又怎样呢?
迟熠羽忽然笑了,说起来他这九皇叔的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开始怀念起年轻时候。
“那皇叔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尽量避着些他,本来就呆瓜一个,再吓吓就更呆了。”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窗外一片落叶飘下。
南晔清顺着他的视线瞧去,语出惊人:“怎么,他是你心上人?”
“噗!”迟熠羽没喝下去的茶一口喷出。
“你这年纪正是躁动的时候,有心上人很正常,皇叔知晓的。”南晔清把桌子上摆着的手帕递给差点被呛到的迟熠羽。
“咳咳咳,皇叔,你多吓人啊。”迟熠羽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拿过手帕擦擦嘴角。
“我没心上人。”
在他看来,小呆瓜和阿云都是弟弟妹妹。
南晔清嘴角微微上扬,又重新倒了一杯茶给他:“小羽快到封王的年纪了,有心上人不为过。”
“没有也好,你正是闯的年纪,多去外面看看,建功立业之后再成家也不迟。”
迟熠羽嘴角抽了抽,好一个正是闯的年纪。
“那闯祸也算闯吧。”
南晔清面带笑意,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当然算。”
“九皇叔对我这般包容,我都要怀疑别的了。”迟熠羽歪头笑道,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我可能不是我那个皇帝爹的种,而是你的。
“本王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南晔清话语中带着笑,并没有在意迟熠羽说的这话。
“你是小辈,本王这个做皇叔的当然是得多包容些了。”
迟熠羽笑意不改,心里对南晔清的怀疑不减。
如果除去死亡循环里面见过的面,他们到现在为止的交集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他在路上遇到九皇叔身边的那个少鸣给他送药,送衣服。
那时候迟熠羽就有了怀疑。
而第二次是在皇宫的大牢里又给他送‘温暖’。
第三次就是现在。
若是其他人他可能还不会怀疑,可看看薛子游那异常的态度和府内到处机关、暗卫的布置不难看出眼前之人的性格。
反正这九皇叔绝不是一个善茬,也不是什么关爱小辈的人。
真要关爱小辈,在他利用8546回溯的金手指那里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杀掉迟岭。
或者旁观迟岭杀掉他。
所以说,太奇怪了,这九皇叔对他的善意来的莫名其妙。
难道,他有前几次回溯的记忆?
迟熠羽手又摩挲起了他脖间的玉佩。
“皇叔,我死过几次?”他猝不及防问出这话,然后开始端详南晔清对这话的反应。
太阳从西边落下的余晖透过窗户,宛如碎金,星星点点的洒落着迟熠羽的侧脸,轻柔地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
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更为立体,略长的睫毛像是在发光变成了金色,少年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你却没有一丝温度。
南晔清回望他,发出喟叹,看,光在偏爱眼前的少年。
他又怎么可能不偏爱呢。
“小羽受什么打击了吗?不如与皇叔说说,怎么就谈到生死了呢。”南晔清知道他在试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