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伸手拉过躲在后面的君正员,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声音都快冲破屋顶了。
“老爷,连一个丫鬟都敢如此,您可要替浩儿做主啊。”
君正员见一个丫鬟都敢提起他儿子和女儿干下的不堪之事。这不是往他心窝子里捅刀嘛!
只觉一股怒火“噌”地一下直冲脑门,气血翻涌得厉害,脸都涨得通红,就差冒烟了。
可这丫鬟却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君子衿的人,不敢轻易得罪,心里那团怒火,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气。
他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瓜子说道:
“姑娘这话可莫要乱讲,只要你们把我儿子交出来,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
李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那样子活脱脱像个母鸡刚从鸡窝里出来,扯着嗓子叫嚷道:
“别跟她废话。给我进去搜,我就不信我儿子能凭空消失!”
李氏那尖锐的嗓音在君府的门前回荡,她双眼通红,伸手扶了扶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巾。
家丁们面面相觑,开什么玩笑,门口那么多护卫是吃素的!可东家发了话,不敢不听啊,无奈地硬着头皮往屋里冲。
门口的护卫立即上前拦住。
“放肆,谁敢闹事,小心刀剑无眼。”
打打嘴仗他们不管,可有人要对清平郡主动手,郡主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就得顶缸。这职责所在,容不得他们有半分马虎。
护卫的声音震得李氏耳膜发痛,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可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她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干脆撒起泼来,一把抱住护卫的大腿嚎起来:
“皇上的龙虎卫打人啦,你们还讲不讲理呀,凭什么不让我找儿子啊?”
李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那模样好似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护卫被李氏缠得没了脾气,他甩了甩腿,却怎么也甩不掉这个“牛皮糖”,只能无奈地抬头望天,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君子衿开了口:
“将军,让她进去吧。”
不让她看看,她怎能死心?
君子衿微微侧头扫了眼李氏和君正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李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招呼家丁们就要一窝蜂地冲进了君府。
君子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记住,你们若是损坏了我府上的物件,有你们好受。”
李氏和君正员对视一眼,心里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带着家丁放缓了脚步。
君正员跟在后面,路过君子衿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目光,几乎要将君子衿刺穿。他低声威胁道:
“要是让我发现你和知浩的失踪有关,你就等着好看!”
这一句威胁,虽是低声,却充满了森然的杀气。
君子衿不慌不忙,目光清澈如水。
“二叔,话可不能乱说,待会儿搜不出人,您又该如何收场呢?”
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嘲讽。
君正员冷哼一声,没有作答,大步走进了府中。
君府内一片安静祥和,花园中的花朵娇艳欲滴。
一进府,李氏就开始咋咋呼呼地指挥家丁这儿翻翻那儿找找。
那些家丁被她催得晕头转向,动作倒是挺麻溜,把个好端端的院子弄得鸡飞狗跳。
君子衿吩咐下人端来桌椅往太阳下一放,又端了茶和瓜子上来。
她轻轻拂了拂衣袍,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儿晒着冬日的暖阳,一边喝茶磕瓜子,一边瞧着热闹,那模样儿端的优雅又自在。
君正员远远地看着君子衿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心里是越来越没底。
他暗自咬牙,心说:
“这李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样子这回是找不到了,平白的惹了那祖宗,往后怕是日子更难过了。”
果然,李氏指挥家丁四处搜寻,院子里、屋子里、柴房、马厩,凡是能藏人的地方,一个都不放过,可是找遍了所有角落,都不见君浩的踪影。
李氏慌了神,疯了一般大声呼喊君知浩的名字,然而只有空荡荡的回声作答。
最后,呼喊变成了嘟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知浩,你到底在哪儿啊,你可别吓娘啊……不可能,知蝶明明说知浩来了这里……”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连君知浩的一根毛都没搜到。
君正员垂头丧气的呆在一旁。
君子衿坐在桌旁,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眼神中有几分戏谑几分玩味,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二位,事到如今,可还有何话说?无端污蔑本郡主,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君正员一脸颓废,明显的底气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就算知浩不在这儿,可知蝶说他来找你了,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君子衿缓缓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既然二叔不信,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劝二叔还是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君知浩是不是知道了别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说不定另有隐情。”
几乎要疯了的李氏牙关紧咬,目露凶光:
“你别得意,这事儿没完!知浩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无法抵赖!”
君子衿冷笑一声,这次是连二叔也不肯叫了:
“那我就等着李夫人拿出证据来,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君老爷和李夫人不要再来我君府撒野了,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瓜子,送客!”
说罢,她一甩衣袖,起身离去。
哼,君知浩被烧得渣都不剩,哪去找证据,再说,她不过是惩治了一个半夜翻墙欲行凶的小毛贼,哪有什么君知浩?
就这样,君正员夫妇满世界打听君知浩的下落。可君知浩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知道内情的君知蝶想不通为何会如此,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
君宅那边找儿子鸡飞狗跳,眨眼就到了年下,南国,蜀都,东周和北国进贡的使臣也都在这几日陆续进入了天启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