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年,腊月三十,除夕
秦家众人早早的就忙活了起来,秦安陪着阿奶,娘亲,还有伯娘一起,在灶房准备今晚的年夜饭;
做饭她现在还不行,但是不妨碍她可以在旁指点啊。
秦禄和秦乐,则在一旁殷勤的帮忙生火,守在灶锅边蹭吃。
杨采薇问秦安,要不要邀请她“师父”来家中用饭。
秦安果断拒绝!
跟她们说,“师父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南下了,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安安“师父”向来神秘,行踪不定”,杨采薇也没多做纠结,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
秦明,秦朗帮着秦大山一起做大红灯笼,顺便多做了几个可以手提的小花灯;
秦淼将春联和福字写好,带着秦福秦喜一起贴,又在米缸上贴了一个大大的“满”字;
秦垚帮围在自己屋外,来秦家求春联的乡亲们写春联……
不论是穷是富,“年”都必须要好好过。
“年”,不仅代表着时间的流转和生命的轮回,更象征着团圆、祥和、希望和新的开始?。
……
晚上,赵春花领着众人将准备好的年夜饭端上桌儿,秦禄虽然一整个下午都在灶台边上蹭吃,但这会看见摆上桌子的美食,还是忍不住流口水。
其他孩子也都一样盯着这一桌子的“全肉宴”,虽然他们现在不缺肉吃,可也从来没吃得这么丰盛过。
打记事儿起,家里年夜饭最好的荤菜,就是小鸡炖野菜和炒鸡蛋。
就这,还得是年景好的时候。
而且鸡只有半只,蛋也只有一盘。其他菜色里面的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周围熟悉的环境,他们还以为是坐在哪个大酒楼里……
桌子上摆的,不仅有糖醋排骨,红烧鲤鱼,红烧肉,笋干炒腊肉,梅菜扣肉,还有各种卤味拼盘,酱大骨,铁锅炖,以及用洗过的面粉做的唯一素菜——东北大拉皮。
当然,还有秦安最爱的“辣子鸡”!
秦安之前在镇子的药铺,买了不少可以用作调料的药材。比如,花椒,八角,桂皮,香叶,肉蔻,茴香,白芷,陈皮等等。
最重要的是,她买到了辣椒!
前世作为一个蜀地的娃儿,没有麻辣相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秦安前世最钟爱的两大菜系,川菜和东北菜!
她读军校时,同宿舍有一姑娘是东北人,有一年寒假,她随着那姑娘一起回东北过年。
在吃了一次铁锅炖一切后,一连几日,将铁锅炖排骨,炖大鹅,炖鱼,炖筋头巴脑等等……
锅包肉,溜肉段,杀猪菜,东北酱大骨,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羊肉烧麦,地三鲜,扒肉条等等……
黏糊麻辣烫,东北云南过桥米线,带冰碴儿的大绿棒子配小烧烤 等等……
上到饭馆,下到小吃,挨个吃了个遍!
那姑娘还告诉自己,说这些还不算是真正的东北菜,很多都被改良过了,真正的东北菜,一半写在菜谱上,另一半写在刑法上。
她将家里的那本很老旧的“东北菜谱”找出来给她看,果然,就见上面一些菜色的食材写着:
梅花鹿,一级保护动物;丹顶鹤,一级保护动物;东北虎,一级保护动物濒危;黑熊(熊掌),二级;鳇(龙筋),二级;花尾榛鸡(飞龙),二级;人参(野生),二级;狍子三级,野鸡三级,蝲蛄,入濒危红色名录……
待看到地三鲜的食材后,她算是明白什么叫改良了!
地三鲜,原名地三仙儿:东北虎,黑熊,梅花鹿……这别说厨师敢不敢给你做,就是做了你也不敢吃!
这哪里是什么菜谱,这简直就是一本“入狱指南”!
那绝对是一吃一个小单间,不仅“刑”,还更有“判头”!
等在东北吃了一个寒假回去,她和那姑娘每人胖了十斤……!
……
秦焱昨日才从县城赶回家,那东家赏了他一坛子“烧春酒”,他抱着酒坛,挨个给家人满上。
秦大山,举起手中的酒碗,砸吧砸吧嘴,想甩出点有水平的词……
不为别的,主要是这一桌子的好菜,还有手中的好酒,还有家里人穿着的新衣,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这不整两句正经词儿,可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才华”有限,见所有人都举着酒碗望着自己,秦大山有点紧张,:“咳咳!这个这个,我先整两句儿。”
“那个啥,今日除夕,过了今年咱老秦家今后定会顺顺利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额……这个这个是吧……呃……这个,那啥,干了!”
实在是憋不出别的词,秦老汉一口干了碗中酒……
秦焱:“祝万事顺遂”
秦淼:“祝五谷丰登”
秦垚:“祝平安喜乐”
赵三娘,李月,杨采薇:“祝爹娘,福寿康宁。”
秦家众“浪子”:“祝爷奶,长寿康泰,祝爹,大伯,二叔\/二伯,三叔前程似锦,祝娘,伯娘,婶娘吉祥如意。”
秦安:“祝咱们秦家,永远永远不分开,永远永远在一起!”
“干杯~!哈哈哈!”
秦大山和赵春花,慈爱的看着这一桌子的孩子和孙子们,待所有人说完祝福词,干了碗中酒,秦大山起筷,大手一挥,
“开饭!”
“哇……哈哈,快给我来块大骨头!”秦禄迫不及待的抱着一块大骨头啃了起来。
“阿姐,这个糖醋排骨好好吃,你快尝尝”秦乐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给秦安推荐。
“艾玛,这也太香了,安安吃这个。这个红烧肉贼香”秦福给秦安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秦安笑眯眯的给秦福夹了一个大骨头,“快三哥,你也快吃,不然这大骨头,就被四哥给包圆了哈哈哈……”
“嘶哈~~,艾玛这鸡咋做的这么辣啊,嘶哈……但是吧……嘶哈……,还挺好吃……”
秦淼一边嘶哈,一边一个劲往嘴里夹辣子鸡。
几个孩子尝了一口,都觉得太辣,直接奔着其他肉食使劲。
除了大人之外,小孩里只有秦安和秦喜两个人吃的欢,就连里面的辣椒段儿都给吃了。
秦安:“嗯嗯嗯,好吃,感动。”
秦喜:“真香!”
……
待年夜饭吃完,秦家男人们坐在一起继续推杯换盏,爷儿几个搂在一起,一边用筷子敲节奏,一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秦家一众“浪子”,拎着手中的小花灯,早就吃饱下桌,和村子里的孩子在外面追逐玩闹……
赵春花领着儿媳们在院子里烧起炭盆,将竹筒往里面扔,竹筒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便是新年的爆竹。
“炭火不息,仓谷不虚!”赵春花几人一边扔竹筒,一边高声唱喝。
村子里其余出来烧爆竹的人家,也同样高声喊着:“炭火不息,仓谷不虚,?吉祥止止,?万物更新……”
……
今夜,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孩子们都在外面玩闹疯跑到半夜,然后各自被自家长辈叫回家“守岁”。
秦乐早就支撑不住,窝在秦垚的怀里睡着了。
秦安依偎在阿娘身边,望着眼前的篝火,看着秦家的众人,在子时来临时悄悄许愿,
“秦安,今生唯有一个愿望,只愿此生能与家人共享团圆,永不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