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甚至不等这些人反应,就大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抬起脚直接将推了盛意一把的内侍踹飞,再伸出一只手把盛意给抱到了自己怀里,用心疼的眼神盯着他看。
盛意盯着面前这个男人深蓝色的眼睛,恍惚间总感觉他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高了,铁臂勒的盛意忍不住皱眉:
“疼……”声音有些沙哑。
布哈斯赫下意识松了些力道,望向草原使臣中的一人。
“丹达!”
随行的大夫一路小跑过来,把盛意衣袖往上推想替他把脉,却刚好露出了他手臂上还没好透的伤痕。
在白皙的肌肤上,狠狠刺痛了布哈斯赫的眼。
盛意下意识把手往回缩了缩,抱紧襁褓中的五皇子。
看出他似乎是不想被太多人窥见伤痕,布哈斯赫就把他搂在自己怀里用披风盖住,彻底挡住外人窥视好奇的眼神。
“回驿站。”
刚走两步就被侍卫拦住,原本坐在那饮酒的草原使臣们瞬间都站了起来。
这几位大多都是跟着布哈斯赫打下草原六十二部的亲兵,他们不知道斩下过多少敌人的头颅,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
仅仅是站了起来就让这些大臣们心惊胆战,两股战战。
丞相胆子稍大些,主动起身打起了圆场。
“不过就是一个罪奴罢了,诸位使臣若是喜欢,再挑上几个颜色好的一并伺候……”
“啊——”
话都还没说完,抱着盛意的使臣就先踢了个石子过去,刚好划破丞相的脸颊,血吧嗒滴在桌子上。
丞相被吓得腿软,猛地坐了回去摔了个人仰马翻。
侍卫还欲再拦,布哈斯赫已经没了耐心。
怕颠着怀里的人,扫了一眼丹达。
丹达抬脚就踹,他虽只是个大夫,但好歹也跟着布哈斯赫闯荡多年,对付五六个养在盛京里这些娇贵的侍卫甚至连武器都用不着。
这边发生了冲突,守在外面的侍卫们迅速围了过来。
丹达拔出他随身佩戴的大刀,原本稳稳坐回去的台吉手也放在了武器上。
眼看马上就要开启一场厮杀,太子开口呵斥道:
“还不退下!”
“侍卫们不懂礼,孤给各位赔罪,自罚一杯,还望诸位勿怪。”
薛侧妃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想说的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听见太子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下稍安。
下意识望过去时,却对上了太子格外阴冷的眼神,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侍卫们散去,布哈斯赫抱着盛意大步流星离开了芳台殿。
台吉目送他们远去,无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烈酒。
“皇帝陛下,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
回到驿站后,布哈斯赫终于将盛意给放到了软榻上。
盛意撑着最后的力气起身,双眼通红想跟他道谢。
膝盖都还没弯下去,就又被这个男人给抱了起来。
他眉头皱得死紧:“做什么?”
怕他还想下跪,布哈斯赫干脆把人搂在怀里。
草原上的人要比盛京人高大许多,盛意用尽浑身力气也推不开抱住自己的那只铁臂。
“多……多谢。”
布哈斯赫轻轻‘嗯’了一声后:“丹达。”
早就等在旁边的丹达这才上来替他把脉,手指才刚搭上去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中原人身子骨这么弱?还没我们草原上的羊羔壮实。”
布哈斯赫瞧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盛意。
确实,刚才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把这个人的腰给勒断。
丹达摇了摇头:“去请他们的大夫吧,落在我手上一副药下去人就没了。”
情意越用越淡漠,盛意不想多生波折。
久病成医,他多少也知道点:“先天不足,气血两亏,郁结于心……”
“不必找大夫了,治不好我的。”
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盛意就已经累到不行,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粗粗喘息着。
布哈斯赫心猝然一痛,小心翼翼抱着他,就像是揣着一件易碎的白瓷。
“怎么会治不好!”
“让台吉把那老头的大夫都要来,药材也都搬来。”
“多要点!”
门外有从草原上跟来的亲兵应是。
襁褓里传来低低的啼哭声,布哈斯赫这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个小东西。
盛意微蹙眉,伸手轻轻拍着哄他,专注又温柔,还有点无奈。
布哈斯赫脸色大变:“这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