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老叔也是因为缺钱，实在没法子，这才想着卖了楼平账。十二万他还得自己再掏腰包垫两万多三万块，哪里能同意，只想paidi赶这一群人出去。
“你这十几万，一般人可拿不出来，那有钱人家又看不上，还是这个价格卖了了事。我想，那外面欠的钱，利息可不少吧？”
现在香江就这个现状，缺房子住的，没钱买楼，有钱买楼的，人家都要挑一挑地段的，不好的或者规划不合适的，钱宁愿投入银行、股市，投资工厂或者其他能钱生钱的产业里去，租金到底没几个大钱。所以说普通人“上车”“上岸”才显得艰难。
“那你这也太少了。”
“不少了！”
苏太太不好说话，只装扮成介绍人，站在一旁做背景板，施铭芳只能自己开口帮腔：“你看看你这个地方的样子，人家有钱人家，买来还嫌弃呢。而且每户都这么点大，只能出租出去，那肯定要看收益的，如果能租高价，银行能不给你好的价格吗？就算银行不给，外面的金银铺子或者抵押当铺，人家能不收？还是价格高了！”
商人大部分只投资短期利润高的行业，像这种看好房地产的，也都是买土地囤积，洋人那里拍卖来的九十九年时间，慢慢盖都可以，哪里会直接买楼，拆除还得给工钱呢！
也就像施铭芳和苏太太这种，女人家，又不懂商业，又有点闲钱，不花在打牌抽烟喝酒上，那买首饰买楼就是她们的投资理财了。
“那不行，我那也要还钱呢。差的那点我哪里补去？不成，不成的。”
人家老叔不同意，施铭芳看苏太太没有劝的意思，芳芳舅舅舅母也好像要再看看，只得大家一起出来。
苏太太陪老叔回去，这边是施铭芳邀请芳芳舅舅夫妻两人喝茶。
“不了，施太太，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吃茶聊天了，改天吧。芳芳跟燕云都是同学，以后也能经常见面的。”
说是这样说，客气一下而已。如此，施铭芳也没有强求钱，互相道再见就回家来了。
等施燕云回家，少不得说起这事来，“原还当一次就成，但是一来芳芳舅舅好似不太看中。二来那房子也太脏乱了，现在看着不成样，要是弄好了再出租，怕是又要花时间，又要花钱的。十二万这个价格倒是合适，太贵了就不划算了。”
主要施家没有办法一直盯着那地方，苏太太家或者芳芳舅舅家，估计也没有空闲的人，到时候收拾东西还有的麻烦。
“哪里就能一次看中买下来，又不是着急到债主上门的。那人家肯定也要再挑一挑买家。苏太太自己都不急，我们家看她就是。”
可不是，想一想，只管看人家颜色行事就成。跟在后面捞好处，比自己争抢来的省事。
“哎呀，那不管了，等她消息吧。我这忙半天，又耽误了翻译稿件的。你们做饭，我去忙了，好了再叫我。”
徐中元做饭速度快了不少，施燕云觉得自己才翻一页，就被叫出来吃饭。
施铭芳一直夸赞徐中元，开玩笑，“中元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不得了，自己组建家庭后也能照顾妻小。岳父母到时候一定满意你。”
只要他不长歪了，上学毕业以后做个平常职员，也能幸福过完一生，再会做饭，到时候会有人同意嫁女的。
不过到是玩笑话，人还小呢，说说也就算了。等桂婶回来，看那意思苏太太也没有交代话来，施铭芳郁闷的回房歇着了。
如此到二月底，施铭芳总算赶完稿件，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就跟以前上学一样，天天到最后才把作业完成。也不知道中间时间都去哪里了。”
三月一早，施铭芳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就得去出版社，原本中午就能回来，哪里知道，一直晚上，跟施燕云徐中元前后脚回来。
“妈，下午又去哪里了？”
“哎呀，苏太太让炳胜来出版社门口堵我了。去一趟店里才知道，她那个老叔啊，到底想卖房。几路人去看了都不满意，这不是三月一日了嘛，人家又去他家里催账去了，不得了，利息老高吓死人，这耽误半个月，就又得再多交近一千块钱。钱哪里这样好挣！他只想着赶快卖掉，说来说去嘛，就还是我们这最靠谱了，至少苏太太给他话说是一次性付款过去，不让他再等的。”
“半个月就要一千块？这钱这么多吗？”
“还是正规的呢，要不然私下里，半个月能上万块！”
施铭芳提几嘴，外面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好人家是千万不能碰的，容易血本无归。
“那苏太太同意了吗？”
施铭芳摇头，问她：“你听别人说还能更便宜，你还想用贵的价格买下来吗？肯定不愿意啊！她啊，正劝老叔再便宜一点呢。不过也是，不便宜芳芳舅舅怕是不愿意买的，那房间小的很，给儿子住委屈，给小孩子住，要等很久，也不用着急啊。”
那孩子还在肚子里呢，等上个几年都来得及，他们一家能慢慢看。总归有其他办法钱生钱。
“苏太太劝了好久劝不动，又怕老叔不卖了想找她借钱，两难之间，在店里跟我抱怨呢。”
抱怨也没用，不是一两百块钱的事，这少了几万，哪个人都心疼。施铭芳也只表面安慰，只等最后价格确定下来再说。
“上个月出版社的钱先不给你了，总归要生活用，家里还要补充不少东西呢。苏家店铺那里也是，加一起一共九百多块，上个月你给我的两千还剩余一千多，正好这个月一起，凑够两千三百多块，这四十块正好给你零花用。”
安炳胜晚上回来带回一个好消息，他妈安然那里上个月还算可以，卖出去一些，利润有一百多块，先结算一百块的利润，抽三成给施燕云。
“过年大家还算大方些，小孩子也会买来尝一尝，就不错。就是利润薄，做的累，好在大哥弟弟们都有帮忙，这个是我妈让拿过来的账册抄本。”
安炳胜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看着有些写的不是很好，跟苏家不能比，但到底也算开张了。”
第159章
安然舅母那，三成利润就是三十块钱，根本没眼看，但有总比没有强，何况才开始，假如后面能盈利更多呢。三十块钱也不至于给施铭芳了，也充作施燕云的零花钱。
上学去时，施燕云跟芳芳道谢，知道她肯定劝了很久。芳芳倒嫌她客气，没好气打断她说道：“这种事情，我说一说也没什么，你这来道谢才是与我生分，再说，唉。”
“怎么了？”
她低声说道：“我妈来舅舅家里听说这事，见舅舅舅母不肯买，还说，还说表哥不住，让我以后过去住。说让舅舅买一套放在我名下也好。哪里有这样的人啊，自己不出钱出力，让舅舅买房做我的嫁妆的，说出去要被人家笑死的，舅母生气的很，等我妈走后就跟舅舅吵架了……”
这事怎么说都不好说。施铭芳抱抱她安慰一下，惹得芳芳差点掉眼泪，“没钱也能嫁人啊，怎么还要让舅舅来贴补的。”
“那你上学出来自己赚钱了再嫁人就行了。自己赚钱就不用舅舅出了。”
“那，那男方等不起怎么办？”
没办法！这个从来都是难题，否则也不至于几十年后还在网络上争吵不休。
三月中旬，旧楼那有消息了，关长风托人带话过来，说是着人把家里的东西都清出来了，让施铭芳过去拿去。
施铭芳过去发现，虽说都清出来，大部分衣物跟木质家具都没法用了，有些表面温度太高，一碰就碎了，还有些黑灰清不掉。瓷器也多少有裂痕，米面茶叶也都不能吃了。最后带回来的，只有几个铁锅铜勺铝架这类，变形了敲一敲也能用的东西。
“知道会损失不少，哪里知道有那么多，那衣服，你跟炳胜损失的最少，我那些最多，可真是心疼死我了。以后宁愿买金银带着，也不买那些皮毛羊毛的了。”
不过好在经常疏通，也知道一些消息，施铭芳小得意地说：“据说不管如何，那地方都可以推平了重新盖楼，就是得等。不过有相关资料在就不怕，反正地还在。只是，唉，那楼下的大爷，到底没了。”
“没了？烧着了？”
“确定吗？”
施燕云跟徐中元齐开口。虽说当时看一二楼的样子就知道凶多吉少，但从施铭芳嘴里说出来，还是难过。到底是有过交集的人家，好人一个，又热心肠，突然说没就没了，总感觉不对劲。
“嗯，没逃出来。年纪大了，也难怪，半夜里要不是是燕云警觉，怕我们家也难讲的。”
这事情官方那正在调查，以现在的效率，没有三五个月，难有消息，得等到调查完才能走后续推平盖楼的流程，算一算，还真的是要两三年才行。
好在三月底，老叔实在熬不住了。催债的人就差不多要入住他家了。人家那边也着急钱用，不可能不限制拖着，总催他卖楼还债。这边只好同意低价出售，只一条，当天交易过户，当天给钱的。
“苏太太带话过来，她那边已经答应下来，只等约的这两天过去签合同办手续，只问太太这边，还要不要问那对夫妻的？”
芳芳舅舅舅母那不确定，这才拖了两三天时间来让人带话，否则老叔就想着今天就签字给钱。
“燕云明天白天去问你同学，炳胜中午过去，听到消息了，直接来回我，也不要等她放学过来再说了。”
其实这有什么好问的，十二万，三人平分，一家才四万块钱两套房子，虽然那房子一套又小又布局不好，但他们都不嫌弃啊，第二天晚上三家人就约好时间地点了。
“妈，那钱怎么给？”
“我问了，老叔那要钞票，又不去美国要什么美金。只芳芳舅舅做投资的，反而时常要去兑换美金，他们那群人，据说外面还有什么账户，谁知道，只说让我带过去，给他换就成。”
四六年十二月后，本地货币兑换美金一直是一比三点九七多点，虽然私下里有涨幅波动，但明面上大都是这个价格。一万美金，能换三万九千七百块，加上施铭芳那贴补三百块，就算足够了。当然十二万是给老叔的买楼钱，税费等其他费用不包括，他们一起另给，又每家花了两千块，施铭芳瞬间身无分文。
芳芳舅舅绅士，看苏太太和施铭芳都是女人,苏太太还又躲在后面不能露面，自己就做了话事人，一切他来出头。如此还没到三月二十日，那楼就归到三家人手里。
“行了，这两套房子，以后收拾好了，就能租出去了。也不指望一下子能发大财，有租金细水长流也行。”
施铭芳手里没有钱，特意拿资料过来给施燕云收着，顺带给自己表功，“你看看，我拿你的钱，可都是写你的名字。你出去看看，哪家母亲有我这样开明讲理的。”
为这份开明讲理，施燕云从空间里，把一万钞票拿出来，“这是一千英镑换的，还剩余一万块，妈，你说吧，要多少的？”
“两千怎么也得补给我，家里东西还没有买呢！”
两千给出去，两套房子的地契合同说明资料收回来，想想怎么都不亏。
上学去时，看芳芳喜形于色，怎么都遮掩不住，施燕云心里一动，忙问道：“你舅舅真把那房子给你了？”
“那没有，怎么可能。不过，舅舅说，那两套房子，只要租出去，租金就给我存着，十年为期，只要出租，钱就都是我的。”
房子给她，舅母绝对不同意，但是那孩子小也用不上，肯定要出租，十年两套房的租金，粗略估算一下也有四五万块。是说得上的一笔财富了。
“舅舅还拉着我妈签契约呢。他给我的，我表哥表姐，我兄弟姐妹，都不能染指。只给我的，家里大人都签字了。”
不怪芳芳开心，这说出去，谁都得说舅舅疼她。有这一笔嫁妆，她也不愁其他了。不跟大富人家比，普通家庭，也就这么多结婚的。
芳芳高兴，施燕云也高兴，施松秉更高兴。
这个月底，他终于从搅拌糖浆的“机器人”，变成制糖师傅的助理了。
“工资涨了点，而且这个工作比搅拌轻松些。搅拌那是一直不能停，这个做一会歇一会，而且能跟师傅学习。”
施松秉是来还一部分钱的，欠了一千块，经过他月薪攒一部分，加上给邻居内部价供糖赚差价，终于，今天能还先一百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