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的眼眶微微发热。
这些年他一直在美林酒店日夜筹备温蔓的婚事。
回到家就因为疲惫而倒头大睡。
早已忘了生日的事。
更何况,他也并不是矫情着要过生日的人,所以过去五年跟温蔓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不提及。
温蔓就更不会去问了。
所以这五年他过生日的消息,都是银行发来的短信帮他庆祝。
因此,陆河在看到这一幕,便是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看向身侧的严璇,温声询问道。
“他们,都是你邀请的?”
严璇本来隐身在他身边,颇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气势。
而这股气势在陆河询问她的时候,忽然消失了,她把头一扬,很是骄傲的道。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河笑得双眼弯弯。
“很惊喜,很意外,很感激。”
严璇被他喜悦感激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面上一热,侧头偷笑了一下又正视陆河。
“哎,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这个事我刚跟他们一说,他们就马上同意了。”
“你看啊,陆河,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严璇眼睛亮起,推着陆河的肩头,带他往爱他的人群中走去。
陆河,世上并不乏关心爱你之人。
所以,不管去哪,都大胆地走下去吧。
严璇在心里如是说。
人坐满,菜上齐,陆河端着酒杯站起。
面对一个个熟悉的,关切的脸庞,他的心发着热气,游走在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他鼻尖有些发红,但却只有喜悦。
面对众人,陆河真心实意道。
“谢谢各位愿意来陪我度过这个生日。”
“我自认孤僻,能与各位交心,是我的荣幸。”
“对我来说,这个日期只是平常的日子,但今天有各位的参与,便给这个日子附上了意义。”
“我发自内心地感激各位。”
“我不日即将远行,今夜的种种场景我已刻在心里,在异国他乡有失意之时,今夜的一切都会成为支撑我的动力。”
“诸位在此,我就有了归途。”
陆河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
陆柔亲眼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已经成为坚毅男人,不自觉地偷偷抹泪。
她的小河,心地善良,常抱感恩之心,应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李浩昌也眼眶发红。
曾经得意门生,在经历过坎坷之后,依旧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找回自我。
这让他怎能不感慨?
陆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举杯,欢庆今日。
酒过三巡,陆柔泪眼婆娑,她握住陆河的手,柔声道。
“到了那边,时不时地报声平安。”
“听说国外的治安没有国内好,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这次出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陆河神色动容。
他幼时曾见过陆柔最美好的年华,如今二十年匆匆而过。
陆柔将她的岁月捐赠给了他们这些孩子,她至今未婚,无儿无女。
那意志就该由他们来继承。
陆河反握住陆柔的手。
“柔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柔点了点头,泪眼中,既有欣慰,也有分离的不舍。
陆河是她接手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情感深刻。
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陆柔拍了拍陆河的手臂,轻声道。
“去吧,去跟别人说说话。”
陆河点了点头,扶着她的肩膀走到李浩昌身边。
李浩昌正跟几个教授畅谈,见陆河过去,随手推了个凳子给他。
陆河坐下,便听其中一个教授开口道。
“你啊,是近几届学生里,我印象最深的一个。”
陆河面带笑意,有些不解。
“为什么啊?”
那名教授促狭地眨眨眼。
“嘿呦,你是不知道,有的时候你一进教室,整个教室的女生都被你吸引了!”
几名教授顿时大笑出声。
陆河神色有些意外。
“还有这事?”
他都没注意!
严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旁,听了这话举起右手。
“我可以作证!那个时候总是有女生偷偷看陆河。”
“但是他跟一根木头一样,就是不开窍。”
严璇摊手,状似无奈。
陆河摸了摸鼻子。
“我没太注意,这些还是第一次听说!”
上大学的时候,他不是到处兼职,就是忙着比赛,根本无暇顾及别人注意他的目光。
不过,他的舍友倒是跟他提起过校草的事。
这件事不是很重要,他也没放在心里。
“他啊!那会明白啥?”
李浩昌也实锤了,陆河无奈地摸摸头。
“好吧,看来我那会也确实不开窍。”
倒也不是不开窍,而是那会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了。
这场宴会持续了很晚才结束。
所幸,今天已经把温蔓的东西都布置完了。
陆河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温蔓的浴室内热气氤氲。
此时,她闭目靠在按摩浴缸中,感受着水流的冲击。
不多时,她缓缓睁眼,伸手将蜡烛香薰熄灭,接着从浴缸内站起。
她不喜欢泡泡和精油浴。
即便是这种泡浴,她也只用清水。
水滴从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滴落,温蔓包住头发,随手穿上浴袍。
衣帽间有电子体重秤,她不顾湿着的头发,直接站在电子秤上。
46.6kg
温蔓的眉头皱起。
“怎么又瘦了?”
她的身体正在逐渐消瘦。
甚至现在的体重已经跌破了纪录。
她身高一米六八,这样的体重,是不健康的。
虽然女性都希望自己身材偏瘦,可对她这种企业家来说,更多想要的是健康。
温蔓抬头看向镜子。
洗漱完,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宽大的浴袍下,随着她清浅的呼吸,甚至能看到肋骨。
这不对。
可她不久前刚做完体检,体检显示,她的身体很健康。
“看来,我要多吃些不合口味的食物了。”
消瘦似乎与陆河的离开有关,但婚礼在即,温蔓不打算让他回来。
甚至因为要准备婚礼的事,她都无暇磋磨陆河。
“算了,差不多了,等过段时间再把他接回来吧。”
她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
婚礼,马上就要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