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场的人无一不被惊得目瞪口呆,就连三房二房的两口子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于成元倒是显得没有那么意外,长久以来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个疑惑,今日总算是有了答案。
其他人他倒不怎么忧心,只是担心他爹难以承受这般打击。
一直以来父亲都想要得到王氏的喜爱和承认,现在突然间知道这个真相不可能心里不难受的。
他急忙转头看向父亲,只见父亲脚步踉跄,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朝着王氏缓缓走去。
父亲双眼含泪,面色苍白如纸,那模样让人瞧着好不心疼。
乡亲们也像是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这王老太说的是真的吗?”有人满心狐疑地问道。
“我看是真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她为什么那么偏心?”
另一个人言之凿凿地应和着。
“就是………如果于大柱是亲生的,王老太怎么可能如此对待他,以及大房的人。”
“怪不得大柱这些年做的再好都不得王氏的喜欢。
原来不是她亲生的啊!”
有人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就是,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
原来大柱不是王老太的亲儿子啊!”
“这王老太也太过分了吧!
就算不是亲生的儿子,也孝顺了他这么多年,也不应该这样对人家吧!”
一位老者义愤填膺地说道。
“就是就是,哪怕是养条狗也会有感情的。
哪像王氏那个周扒皮一样,恨不得把大房一家剥削的骨头都不剩。”
“老于死后,大柱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每天起早贪黑,没完没了的做事,吃又吃不好,穿又穿不好,还要挨骂受气。
真的是造孽啊!”
一位妇女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何止是大柱,就大柱他们一家子也没有过上好日子啊!
这些年王氏对大柱媳妇翠萍是如何蹉跎的,大家可都看见了的。”
“还有啊,平安两兄弟不也是受尽欺负,老大平安到现在都还没有娶上媳妇呢!”
“何止这些啊,平安被王氏逼得去煤矿挖煤,大家都知道,那地方可是随时会死人的。
我看这王氏压根就没有想过人家有没有危险这回事,眼里就只有钱。”
“王氏也太可恶了!
怪不得成元媳妇难产,她都不肯拿钱出来救人。
还好成元那小子硬气,才没有一尸两命。”
“哎呀,这老太婆还是太恶劣了,太狠毒了,以后我们离她还是远一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满是对大柱一家的同情和对王氏的谴责。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太激动了,这事咱们还是得弄清楚。”
周建国立马大声制止众人的讨论。
他也替于大柱感到可怜,心中更是担心他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虽然他这样说,心里却也知道此事就是真的。
“大柱兄弟………
你还好吧?”
周建国看向一直未吭声的于大柱。
“爹………”
于成元两兄弟同时喊道。
于大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死死地盯着王氏,哽咽着问道,“娘,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不是您的孩子?
王氏被于大柱盯得有些发慌,眼神闪躲着,嘴里却依旧强硬地说道:“是又怎样?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于大柱听完,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于成元赶忙上前扶住父亲,怒视着王氏说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你当初既然收养了我爹,就应该好好对他,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我爹?
你还是个人吗?”
“哼!
你以为我想收养你爹啊?
要不是你爷爷非要收养你爹,我才不会给自己找事呢!
还有当初要不是我还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收养他 ,你以为我的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王氏一点都不觉得心亏,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时,三房的于老三站了出来,假惺惺地说道:“大哥,别太伤心了,不管怎样,咱们还是一家人。
毕竟你和我们也是一块长大的,还是我们的大哥。
娘她气糊涂了,你也不要当真。”
于成元冷哼一声:“一家人?有你们这样对待家人的吗?”
李荷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哼,谁让你们没本事,活该被欺负。
要是你们两兄弟有本事,像我们二宝那样会读书,娘她会不对你们好吗?”
“李荷花,你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老子抽你?”
于成元气得握紧了拳头,想要冲上去理论,却被于大柱拦住了:“算了,成元,别跟他们计较。”
于大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
我于大柱就算不是亲生的,也问心无愧。
你们都走吧!
离开我家。”
“当家的,我扶你回去吧!”
潘翠莲冷冷的瞥了一眼王氏他们,心里面再也没有这个恶毒的婆婆。
“二柱三柱,还不把你娘扶回去。”
周建国摇了摇头。
“大哥,对不起了,我这就扶着娘回家去。”
于二柱歉意的说道。
他也知道乡亲们骂的没有错,娘有些地方有些事情的确做的过分了。
“老二,你发什么神经啊?
干嘛给他这个白眼狼道歉?
老娘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就不怕天打雷劈?”
“当初我就和你爹说,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带不亲的。
他偏偏不听,还说好歹一条人命。
这下被我说中了吧!
他们一家人都是白眼狼。”
王氏双手叉腰,把老二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众人听了王氏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皆暗自思忖:这王氏是不是疯了!
瞧瞧于大柱那模样,面如死灰,仿佛去了半条命一般,虚弱地瘫坐在地。
王氏这老太婆却依旧不依不饶,口中吐出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往于大柱的心口上扎,难不成她真的想要了于大柱的命吗?
于成元本就性子急,此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了了,抬腿就朝着王氏踹了过去。
不过,毕竟王氏年纪这么大了,他还是收了力,只是动作看着吓人罢了。
“老二,住手。”
于大柱见状,急忙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爹,这老太婆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成元一脸怒容,瞪着双眼,指着地上的王氏大声说道。
王氏被踹倒在地,惊吓过度,竟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立马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众人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嫌恶之色。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既然您如此不待见我……那就算了吧……我们断亲吧!”
于大柱此刻唇色发青,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心中满是失望与痛苦,曾经对母亲的那份敬爱,在这一刻被消磨殆尽。
王氏听到于大柱说要断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被愤怒所取代,她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你个不孝子,竟敢说要和我断亲,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于大柱惨然一笑:“娘,您可曾有过一丝一毫当娘的样子。
这些年,您对我非打即骂,何时真正关心过我?
如今已经分家了,您却还说这些伤人的话,我实在是寒心透了。”
周建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对于大柱说道:“大柱啊,你也别太伤心,至于断亲这件事,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毕竟断亲不是小事情,村里头还没有过断亲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