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不会吧,你真的全都忘记啦?”
祁芸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前的小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企图从小哥那毫无波澜的表情之中寻找到哪怕一丝丝的破绽或者端倪来。
妈妈咪呀 ,她心里暗自叫苦不迭,虽然早就知道小哥失忆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忘得如此干净彻底啊!
只见小哥静静地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木椅之上,微微低垂着头,双臂紧紧抱住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此刻,他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变得空洞无神,里面充斥着满满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祁芸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她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说道:
“小哥呀,我其实一直特别崇拜你呢,就想着跟你学学本事,你看能不能传授我几招呀?
你该不会连这个也给忘掉了吧?
这不应该呀,毕竟之前你揍人的时候可是相当厉害呢!”
说罢,她还不忘冲小哥眨眨眼,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
然而,面对祁芸这般热情的请求,小哥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那双略显粗糙的手掌之上,缓缓开口道:
“我没办法教你。”
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也是充满了疑惑——明明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一无所知,但每当遭遇危险或是需要动手的时候,身体总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那些动作流畅自然,就好似早已深深烙印在了肌肉深处,成为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一般。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让小哥感到无比困惑。
黑瞎子已经斜倚在门边许久了,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双狭长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屋内的情景。
终于,他按捺不住性子,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祁芸的肩膀,语气轻佻地笑道:
“老婆大人呐,依瞎子我看呀,您再这么盘问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哟!
哑巴张那家伙早就将这些反应练成了肌肉记忆啦,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是如此咯!
所以呢,如果你想学真本事,还是得跟瞎子我学学才行哦,我可也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呢!”
说罢,黑瞎子还故意卖弄起自己的肱二头肌来,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然而,面对黑瞎子这番自吹自擂,祁芸却只是不紧不慢地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搭在她肩上的黑瞎子的手指,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但你没他厉害。”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黑瞎子的要害,让他瞬间哑口无言。
唉,祁芸心中暗自叹息道,我最受不了这种忧郁的美人了。
小哥,真的好可怜啊,张家那群人,真不是东西,让一个少年 ,背负的太多了。
怎么办才好呢?
祁芸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可是,很明显这种念头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毕竟身旁还有黑瞎子这个家伙紧紧守着呢。
想到这里,祁芸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黑瞎子一眼。
哎呀,祁芸自嘲般地笑了笑,刚才那些想法不过是一时兴起开的玩笑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真心希望能够将小哥打包装进一个大箱子里,然后亲自送他到天真那儿去。
如果他们能早些相遇相识,也许小哥所经历的苦难就能少一些吧……
黑瞎子一听到这话,立马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一副仿佛遭受了致命打击,痛不欲生的表情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哎哟喂,你……你……你这说得也太伤人了吧!
简直就是往瞎子我的心窝子里捅刀子呀!
我堂堂黑爷,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好不好!
想当年,瞎子我跟哑巴张过招的时候,那可是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呢!
这纯粹就是赤裸裸的偏见呐!”
就在这时,祁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捏住黑瞎子的下巴,稍稍往上抬了抬,然后面带一丝戏谑地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哈,你这逃跑的功夫倒是堪称一流水平啊!
可问题是,不管啥时候需要你,你总是能随叫随到,我想什么时候学就什么时候学;
但人家小哥可就不一样啦,他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这儿候着的哟!
所以嘛,你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吧!”
说完,祁芸便松开了捏着黑瞎子下巴的手,顺便还轻轻地拍了两下他的脸颊。
黑瞎子原本还因为条件反射紧闭着双眼,这会儿被祁芸这么一拍,猛地一下就把眼睛给睁开来了。
透过那副黑漆漆的墨镜,他只能瞧见祁芸转身离去时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时间,黑瞎子忍不住大声嚷嚷道:
“哎呀妈呀,不是这样儿的呀!
瞎子我刚才都已经自觉地闭上眼睛了,就这?
哼,果然呐,这女人一旦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咯!
唉,像瞎子我这般命苦之人,遇到的尽是些无情无义的渣女,真真是命运多舛啊!
呜呜呜,我实在是太伤心,太难过了!”
边说,黑瞎子还边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那演技可谓是相当逼真。
听到他的声音,祁芸转头丢给了他一个笑容。
渣女,我吗?No no no,我只是想给所有漂亮的男人一个家而已。
不对,不对,走错片场了,我还有正事呢?
小哥不行,那百岁山你就别怪我算计你喽,迎接我澎湃的“爱”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