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商人讪讪一笑,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想表达一下合作的意愿。” 他见陆瑶脸色不善,识趣地退回了人群中。
陆瑶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蝇营狗苟之辈。
运河修缮工程是国之大事,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从中作梗。
这几日,陆瑶发现劳工们的情绪有些低落,干活也提不起劲。
往日热火朝天的工地,如今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消沉。
她心生疑惑,便暗中派人调查。
这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负责招募劳工的中介陈三,竟然克扣工钱!
他利用劳工们不识字的弱点,在工钱上做手脚,每个劳工都被他剥削了一部分。
“岂有此理!”陆瑶猛地一拍桌案,怒火中烧。她立刻传唤了陈三和工头李大壮。
陈三一脸谄媚地走了进来,点头哈腰道:“陆大人,您有何吩咐?”
“陈三,你可知罪!”陆瑶厉声喝道。
陈三故作惊讶:“大人,小的不知犯了何罪啊?”
“你克扣劳工工钱,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陆瑶将账册扔到他面前。
陈三脸色骤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这都是误会……”
一旁的李大壮战战兢兢地开口:“陆大人,陈三确实克扣了工钱,小的也劝过他,可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忌。
陆瑶明白,李大壮胆小怕事,不敢得罪陈三。但她绝不会姑息养奸。
“陈三,你克扣的工钱,必须如数奉还!”陆瑶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陈三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陆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将工钱全部退还,只求大人饶了小的这一次。”
陆瑶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算了?你克扣工钱,扰乱工程进度,罪加一等!” 她转向李大壮,“李工头,你管理不力,也有责任。罚你三个月的工钱,以儆效尤!”
李大壮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陈三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夜深人静,陆瑶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工地。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大人,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夜色更深了,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其中一个精瘦的汉子压低声音说道:“这工钱都拿不到,还干个什么劲!赶紧走,晚了怕是连盘缠都没了。” 另一个汉子附和道:“是啊,听说隔壁州府的工程工钱给的足,咱们去那儿!” 他们身旁,几个劳工也纷纷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李大壮急匆匆地跑到陆瑶面前,满头大汗:“大人,不好了!好多劳工要离开!” 他搓着粗糙的双手,语气里满是担忧,“这要是走了这么多人,工期可就……” 他没敢说下去,但陆瑶明白他的意思。
陆瑶沉着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召集所有劳工!”
清晨的阳光洒在工地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焦躁。
劳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气氛低沉。
陈三站在人群后方,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身边几个狗腿子更是趾高气昂,不时地对周围的劳工指指点点,言语间满是嘲讽:“一群蠢货,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指望那小丫头能给你们做主?做梦去吧!”
陆瑶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脸。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因为工钱的事情,打算离开。”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瞬间压过了嘈杂的议论声。
“你们辛苦劳作,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这的确令人心寒。”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三身上,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她拿出账册,一页页地翻开,将陈三克扣工钱的证据一一摆在众人面前。 “陈三,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三脸色铁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陆瑶竟然掌握了如此确凿的证据。
他强作镇定,正要开口狡辩,陆瑶却抢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 她眼神如刀,直刺陈三,“不过,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背后的人,能不能保得住你。”
陈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身旁的狗腿子们也噤若寒蝉,不敢再嚣张。
陆瑶转向众人,高声说道:“我保证,所有被克扣的工钱,都会如数奉还!并且,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监管工钱的发放,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从中作梗!”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我陆瑶,说到做到!”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陈三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他走到陆瑶面前,咬着牙说道:“陆大人,你……”
陈三脸色铁青,他走到陆瑶面前,咬着牙说道:“陆大人,你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武断!我承认账目上有些许出入,但那也是为了工程的顺利进行,不得已而为之!你空降而来,不了解情况,就如此污蔑我,实在有失公允!”
陆瑶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在陈三面前缓缓展开。
“是吗?陈三,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工程,那这些劳工的联名状,又作何解释?他们状告你克扣工钱、私吞物资,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三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没想到陆瑶竟然早有准备。“这…这是他们诬陷我!他们想……”
“诬陷?”陆瑶打断他的话,“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彼此之间甚至都不认识,为何要联合起来诬陷你?难道他们都是受我指使的不成?”她目光如炬,逼视着陈三,“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陈三的狡辩被陆瑶一一拆穿,他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吭声。
周围的劳工们见状,纷纷指责陈三的恶行,先前被陈三蛊惑的几人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夜深了,陆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营帐。
案上,一封信静静地躺着,娟秀的字迹透着熟悉的温暖。
是温景的信。
陆瑶拆开信封,借着摇曳的烛光,细细读了起来。
温景在信中讲述了京城的一些趣事,也表达了对陆瑶的思念。
陆瑶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指尖轻轻抚摸着信纸,仿佛温景就在身边。
忙碌了一天,此刻的宁静让陆瑶倍感珍惜。
她将信纸贴在胸口,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念着温景的名字。
明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劳工队伍需要重新整顿,工程进度也不能耽搁。
陆瑶深吸一口气,将信珍藏起来,起身走到地图前。
“李工头,”陆瑶对着帐外唤了一声,“进来一下,我们商量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