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迟疑地望着原红蕖。
原红蕖微笑着肯定的微微点头。
黛玉上前一步,拉开了流光锦缎。
“观星镜,是我的观星镜。”黛玉激动不已。
流光锦缎下面,赫然是一架已经支起来的观星镜。
黛玉仔细端量着着这架观星镜,这分明就是已经送给二舅舅的那一架!
她顾不上问原红蕖,观星镜怎么回来了,先凑上前去熟悉地操作着调整角度,透过接目镜眺望天空的繁星。
那些她原先熟悉的星星,似乎都在一眨一眨地,跟她打招呼。
黛玉感觉自己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心里面甚是欢畅。
旁边一座古朴的小壁炉里面燃着银霜炭,壁炉上头放着茶壶和烤的热烘烘的点心,干果,板栗等小食。
阁楼远离地面,虽然地暖的温度传到这里来,几乎是没有了,而且还开着窗户,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黛玉这一回,在观星镜跟前足足坐了两刻钟,眼睛就没有离开星空,似乎是要把这些天都没有透过观星镜看到的星空,全部给补偿回来。
“嬷嬷,我心愿满足了,把观星镜给二舅舅拿去吧。”黛玉依依不舍地终于挪开了视线。
原红蕖挑了一下眉,“为什么给他?”
“我虽然很喜爱观星镜,却不会因为没了它就失了性命,二舅舅将这观星镜拿回来,给我过个眼瘾就成了。若是不快点还回去,只怕他要受上司惩罚。”
“我的傻姑娘。”原红蕖心疼不已,“咱们还不能再有一架观星镜了?”
“嬷嬷,”黛玉喜不胜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追问道,“您说,这是又有了一架。不是说世间仅有这一架,再多是不可能的了......”
原红蕖笑着点头,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我又找人造出来‘‘独一无二’的一架。世间真的只有这一架哦,放在黛玉的小小桃花源里面。”
“嬷嬷!”黛玉扑进了原红蕖怀里,微微哽咽着,“我再也不会将它送给别人了。”
观星镜送给贾政之后,黛玉不开心了很久,这几乎要成为她的一个心结,直到此刻她的心结才打开。
原嬷嬷果然是最懂她的。
原红蕖其实早已经又做出了一架观星镜,只不过在荣国府的时候,实在不方便再拿出来。
现如今他们回到了林家,她自然就可以再施展“偷星换月”,将工匠做出的那一架能放大星星的观星镜放在空间里面,放在阁楼上的则是她做了掩饰的现代天文望远镜。
她本来想作为新年礼物,等年节的时候再送给黛玉,不想因为去了一趟荣国府,黛玉受了些小刺激,回来这两天看起来精神不振。
原红蕖索性将观星镜提前拿出来,又让庄子上将暖房里面的鲜花异果拉了一车过来,将这阁楼布置成了空间里面一个小角落的样子。
黛玉果然被哄好了。
原红蕖心里暗暗得意,小姑娘真是好哄啊,不过一些鲜花,一架望远镜而已。
不过将葬花的林.文艺青年.黛玉,变成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林.理工生.黛玉,这种改变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转眼之间,已是小年。
西城的救灾队伍总算是撤离了,那些压垮的房屋也都清理干净。
王熙凤的慈善拍卖会前后举办了三场,总共筹得善款八万四千三百二十两。
贾政为了避嫌,并没有接收这一笔捐款,而是让贾琏直接带着账册和银两去了内务府。
皇上大笔一挥,又从内库拿了一万多两银子,凑足了十万两,又拨给贾政。
贾政本就是工部的官员,对于灾后重建这方面的事务,要比别的部门更熟悉一些。
贾家今年像是开窍了,那些荒唐事听得少了,倒是踏踏实实做了一些事情。
因此在小年夜,宫里面小宴的时候,皇上记得贾府还有一位老太君,特赐了一道蒸羊羔去贾府。
而林家的原红蕖,则是望着宫中赐下来的几道菜,有些犯愁。
海参烩鹿筋、鱼肚煨火腿、凤尾鱼翅、如意玲珑球,不是什么大菜,但是四道菜有三道都是扬州那边的口味,林如海如今不在京中,皇上给林家赐这几道菜,是什么意思?
“原先生,今晚宫中小年夜宴会,有贵人提起了原先生在西城救灾中做的贡献,皇上龙心大悦,夸先生有大义,是女中豪杰。又得知原先生如今在林大人家中任职,林大人更是皇上的肱股之臣。林大人独女如今一人在京中,皇上自然也要关照林姑娘一二。今日小年,怕两位思念家乡,特别让御膳房做了几道扬州口味的菜色,让两位稍解思乡之苦。”
前来送菜的太监是皇上的心腹,皇上让他大张旗鼓地过来林家送菜,那不是明摆着说,林家人是他护着的,看谁还敢没眼色过来找茬吗?
这太监看着一脸和气,但原红蕖这是第一次接触皇宫里的人,还真不清楚要怎么接待,是像原先那样给了赏钱,然后打发走就可以了吗?
原红蕖刚要开口,不想黛玉却轻拉了她一下,上前一步率先开口问道,“公公贵姓?”
“回林姑娘,奴才陈力。”陈公公见这小姑娘样貌不俗,如今年岁尚小,等长大一些,估计便是宫里面那些公主娘娘们,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这小姑娘的相貌,想必这就是林大人的女儿,名唤黛玉的吧。
“陈公公,多谢你大冷天还跑这一趟。不过我爹爹没有在家,我们无品无级,如今也不方便进宫去谢恩,圣上赐了这几道菜,我们竟就这么白白受了,怪不好意思呢!”黛玉仗着自己还是小小孩童,想着话就算是说错了也没什么要紧。
“林姑娘不用多心,皇上与林大人交情非同一般,看待林姑娘如同看待自家子侄一般,只当亲人间寻常走动即可。”陈力忙说道,幸好上头有这话传下来,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这贸贸然给没在京城中的大人家眷赐御膳,这可没先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