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文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西夏人的村寨,拒不投降后,一阵冷笑,看你们能顶住多久。
一挥手,早就在剿匪行动中练的得心应手的林俊,鲁山各自带人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列阵。
车弩在后,开始调试测量距离。
盾牌兵,扛着大盾,上前,长弓手跟在其后列阵,步兵开始摆出鸳鸯阵,准备攻城。重甲长枪手,开始披甲。重甲破门手,也在准备。
随着车弩开始射击,长弓手在盾牌兵的掩护下,不断逼近。
等车弩交替射击完成,长弓手开始接手射击,待车弩上弦完毕,长弓手则停止射击。
车弩射击时,盾牌兵扛着大盾向前,等车弩射完毕的长号声响起,则停止前进,立盾,长弓手开始射击。
重甲步卒稳步跟在长弓手身后。
折可亮看着有条不紊进攻的兵卒,又看看被车弩和长弓手射出的箭雨反复蹂躏的西夏村寨,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这是今天第三座被围剿的西夏人大的村寨,其他小型村寨,早就被刘大虎他们带着骑兵们一波消灭。
西夏人果然是全民皆兵啊,哪怕前面这村寨里的青壮被调走了大部分,依然还在村寨里的长者带领下进行抵抗。
虽然这抵抗,看起来有些螳臂当车的样子,不过也让折可亮感慨颇多。
以前都是西夏人过来扫荡宋人,劫掠宋人的村寨,搞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家破人亡,跟西夏人有血海深仇。
他,折家,就没少跟西夏人打生打死的,这仇恨深着呢。
想起族中那么多可怜的孤儿寡母,折可亮的脸色又狰狞起来。
这次抓到机会了,还不狠狠报复回来?不用曹小强发出命令,折可亮都知道怎么做。
照着以前西夏人的做法做就行,不过,现在曹小强训练的这帮兵卒,似乎更专业。
攻一个小村寨,也有板有眼的,看着好似速度慢,其实一点都不慢。
根本不给西夏人一点反抗和逃跑的机会机会,连肉搏的机会都没给。
几轮车弩和长弓手的覆盖射击后,村寨里的抵抗力量,就受到了重创,哀嚎一片。
鸳鸯阵步卒上前,大部分长弓手,已经换成强弩,在盾牌兵的掩护之下,跟着前面鸳鸯阵步卒上前。
还有几名修为较高的悍卒,随时准备应付村寨中暴起的西夏武者。
折可亮看着西夏村寨中,突然从阴影里暴起,想要袭击破门而入的宋军重甲破门手时,眼中有那么一丝波动。
随即就看见,破门的甲士,护住要害,极速后退,一通强弩的发射声,暴起的西夏武者们,没有意外的被射成了刺猬。
哎,被近百把强弩贴脸射击,先天高手都顶不住啊,何况这样的真气境的,连个像样的铁甲都没有,想扛住弩箭,更加不可能了。
这村寨中,被围之前,还有骑兵想突围的,被车弩和宋军的骑兵一起联合绞杀。
随着甲士破门而入,这个村寨的抵抗也彻底瓦解。
“折将军,这村寨已破,男丁全部战死,剩下一些妇孺,是否按照原计划处理?”林俊询问道。
“嗯,按照原计划处理吧,打扫战场,干净一些,准备去下一处。”折可亮随意的说道。
林俊立刻转身去执行了。
折可亮准备转身去休息时,看着一队宋军骑兵奔驰而来,为首的是折可文。
“可文,你怎么过来了?巡逻任务完成了?”折可亮问道。
“哥,任务完成了,现在是皇城司的人在接手巡逻,封堵路口呢,我们这三天都没好好休息了,也该休息休息一下了。”折可文嬉笑的说道。
“李监军,把皇城司的人都派出来了?”折可亮随口一问,也没指着折可文回话,继续说道。
“我们这位李监军,功业心还是很重的,跟我们配合的也很默契。”
“那是当然了,他从师父那边捞到的功劳可不小,光升擒西夏一位国舅的功劳,史书上,将来肯定要记他一笔的。”折可文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这位监军,比谁都积极呢,一边催着筑城,修浮桥,还催着苏大人多派民夫过来抢收小麦呢。”
“呵呵,估计是去年,在灵州城给饿怕了吧,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折可亮回忆起去年的场景,表情复杂。
“哥,灵州路不是一直缺粮吗?但是也没到要饿肚子的程度,最多平时也就吃个半饱吧。”折可文有些诧异的说道。
“嗯?你不懂,去年,我们缴获了太多的战马,那梁永能一把火,把灵州城所有粮草都烧了。”
“我们又因为灵州城下的大败,丢了很多粮草,后来虽然侥幸翻盘,但是一直缺粮,后面粮草运输一直跟不上消耗。”
“后来梁乙埋又来送那么多马匹,这一下粮草紧张的不行。谁都不舍得饿死好不容易缴获过来的马,那就只能委屈自己人了。”
“在你师父,把那些马送走之前,就快吃空了灵州城的粮草,你知道那一个冬天,灵州城里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虽然李监军,也没在灵州过冬,但是他的手下大部分还是在的,大家都饿脱相了,看见粮食眼睛都是绿的。”
“所以现在灵州路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了,现在看见西夏这边满地等着收割的小麦,不疯才怪呢。”
“没见我一过来,哪怕人手再紧张,我都抽出人手来收割小麦吗?那是饿怕了后的下意识反应,容不得粮食在眼前晃荡,却不去收割。”折可亮悠悠的说道。
折可文没有再说话,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在拜曹小强为师之前,从没挨过饿。
拜了曹小强为师后,也就野外生存课,给饿过几天,但是像折可亮说得饿了一个冬天,饿得人脱相了这种情况,根本没有经历过。
“用兵之毒,莫过断粮。”折可文轻轻说了一句,对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他又有具体,深刻的体会。
“嗯,所以你师父,上任后,拼命修路,好让后方送粮草的顺利过来,同时让厢军屯田,没粮吃,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