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景昀和宋芷姗离开了那间客栈,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袭击,两人并肩走过蜿蜒的山路,穿越葱郁的森林,也跨过了潺潺的溪流,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宋芷姗的心境也在这一路上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像初识时那般拘谨,总是保持着礼貌却略显疏离的态度。
她明显笑的更多了,像个怀春少女一般,时常主动找张景昀聊天,询问张景昀在天道宗的修炼生活是否枯燥无味,有没有遇到过让他心动的小师妹,家里还有什么人,从前历练时有没有遇到过生死危机。
同时,宋芷姗也对张景昀讲述起了关于自己的很多事情,从小时候捉迷藏、放风筝,与家中弟妹嬉戏打闹,到长大后由于无法修炼,长期被父母忽视,看见好友嫁给心爱的男子,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人。
宋芷姗说的非常细,不知是对从前时光的怀念,还是单纯的想引起张景昀的注意。
可惜张景昀心事重重,难以融入这份轻松愉快的聊天氛围中。
他的回答有意无意的带着些许敷衍,即便是与宋芷姗像朋友般闲聊时,也表现得颇为克制。
宋芷姗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用笑容掩饰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经过数日的辗转跋涉,张景昀和宋芷姗终于回到了通往天道宗的正途。
张景昀望见那片熟悉的风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兴奋地指向远方,对宋芷姗说:“宋小姐,你看,那里就是天道宗的方向,我们再走三四天,就能回到天道宗了。”
这本应是一个令人欢喜的消息,但宋芷姗听见后,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
张景昀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宋芷姗心中的敏感地带。
毕竟,她与齐元龙的婚姻是家族为了利益而强行安排的,她甚至从未见过这位未婚夫,更谈不上有任何感情基础。
而且齐元龙在外界的名声并不佳,他样貌一般,还风流成性,实在称不上什么良配。
张景昀努力在脑海中找到齐元龙一个优点,连忙安慰道:“齐师弟虽然修为不算出众,但他的性格温和,我想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你们结婚之后,日子久了,感情自然会深厚,也一定会幸福的。”
这番话如同火星般点燃了宋芷姗心中的怒火,她猛地转过身,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景昀,反问道:“齐元龙待我好不好,与你何干?”
“难道他对我不好,你就会站出来保护我吗?我婚后是否幸福,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着把我平安送回天道宗,就可以卸下肩上的责任了吗?”
“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说到最后,宋芷姗的眼眶已经泛红,但她倔强地扬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张景昀自然感受到了宋芷对自己升起的那份情愫,但他知道自己注定无法回应,于是选择了沉默,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份微妙的平衡。
一整天,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像是在冷战中的情侣,不……一点也不像!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张景昀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了脚步。
他带着宋芷姗走进客栈,熟练地订下了两间相连的房间,然后和宋芷姗一前一后向房间走去。
宋芷姗跟在张景昀后面,她忽然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张师兄,你的那套旧衣服呢?”
张景昀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答道:“那件衣服被我收起来了,上面划出了许多口子,怕是没法再穿了。”
宋芷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张师兄,你把它给我吧,让我帮你仔细缝补一下。说不定,还能继续穿呢。”
说完,她又生怕张景昀会拒绝,连忙补充道:“你一直保护着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为你做些什么了。”
望着宋芷姗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张景昀不忍再拒绝,他点了点头,取出衣服递到了宋芷姗手中,两人的指尖轻轻触碰,很快又分离。
“我尽量今晚补好,明天就还给张师兄你。”
“宋小姐,你……不用那么急的。”
宋芷姗幽怨的瞥了张景昀一眼,“我们马上就要回天道宗了,再不急,难道要我在天道宗帮师兄你缝衣服吗?”
说完这句话,二人也走到了订好的房间。宋芷姗轻轻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思绪间,她忽然感到眼角有些湿润,泪水悄然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布料上,浸出一个个小小的圆斑。“还有三四日我就要回到天道宗了,还有三四日……”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与不舍。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每念一次便深入心底,让她不得安宁。
她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然后坐在桌前一针一线,细细缝补着衣服上划破的口子。
宋芷姗想起了与张景昀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张景昀抱着她跌落悬崖的瞬间,在客栈保护她的瞬间,二人初遇她躲在屏风后的画面,都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宋芷姗忽然感到眼角有些湿润,泪水悄然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布料上,浸出一个个小小的圆斑。
“还有三四日我就要回到天道宗了,还有三四日……”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与不舍。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每念一次便多深入心底一分。
“等我缝好了这件衣服,把衣服交给张师兄,我们两个便再无交集。”宋芷姗抬起左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但更多的泪水接着落了下来,“或许我们在天道宗还会再见几次,可我们再也无法像……无法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张师兄,你知道吗?”
“我多想这段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或者你随便带我去哪里都好,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敢这样做的,只要你对我说……我之所以拒绝薛东,是因为不喜欢他罢了,绝不是因为怯懦。”
“可我知道你不会带我离开。”宋芷姗痴痴望着手里的衣服,“对于你来说,我就像这件旧衣服,扔掉可以、不扔掉也可以。”
“你根本不在乎,在乎的人是我,拼命想要缝补的人是我。”
“即使如此,我也要把它缝的好好的,让你偶尔能想起看一眼。”
薛东死了,天道宗的其他弟子早就和张景昀、宋芷姗分开了,他们这一路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所以,宋芷姗喜欢上了张景昀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天上的青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