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被霜降支撑着出来，江月瞧见蒋婉脸色不好，看向霜降，后者微微摇头，江月便懂了。
蒋婉知道了。
她扶着蒋婉，语重心长：“夫人，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做不得主的。”
霜降也附和道：“是啊，夫人，您刚刚应该好好说的，您做的那样狠厉，日后宫里该有谣言了。”
“我没好好说嘛？”蒋婉突然大声，霜降被吓了一跳，蒋婉咬紧牙：“我没有好好说嘛？可他们听了吗？既然我好好说没用，那我给他们好脸色做什么？”
蒋婉冷笑一声：“正当我煜王府没人就任人欺负了？想都不要想，日后我再听到他们说谢韫的不是，说一次，剐一次。”
江月和霜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太好的东西。
蒋婉她太偏执了。
蒋婉被霜降扶着到马车上，她颓然的倚在马车上，慢慢闭上眼睛。
凭什么谢韫辛辛苦苦护着的那些人要这样诋毁他？凭什么功名是后来人的，骂名就是他背，凭什么？有她在，想往谢韫头上扣屎盆子想都不要想！
关于谢韫的谣言在那一日过后果真不再有什么声音，大概是蒋婉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传了出来。
－
半年后
谢韫的事被人们彻底忘记，这期间谢窕完美的得到所有大臣的青睐，虽然谢之行再不满意，可他也只有这一个子嗣，不得不将政务交给谢窕处理。
南夷与齐国的仗在谢窕的指挥下输了，南夷派使臣过来和亲，南夷人进明州那天，青柠和谢湘拉着在府中呆着许久的蒋婉出去玩。
地点定在醉风阁，青柠特地找了个能看到下面的雅间，南夷的人来的有些慢，青柠支着脑袋有些无聊。
谢湘给蒋婉和自己斟了杯茶，然后取笑她：“又想你那个什么岑寒呢？我说她都消失了半年了，不会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人吧。”
青柠回神瞪了谢湘一眼，回过身的时候，神情有些不自然。
半年前，岑寒这个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她与岑寒都是偶然接触，这个人突然消失，她也没有方式再去找到他，她如果两个人遇到的那些地方，可都没有在见过岑寒。
就好像……岑寒这个人真的只是她的臆想。
正说着，下面传来一阵躁动，青柠眉目舒展开：“开了，开了，你们看那个郡主，啧，怎么带着面纱啊……”
青柠有些惋惜。
蒋婉说着青柠指的方向去看，两架马车在东街行驶，前面一架里头坐的是个女孩子，后头一架被帷幔遮挡着，不知道坐的是谁。
来之前青柠打听过，她指着后头那架马车开口：“听说那是南夷的使臣，什么使臣这么娇贵，竟然连面都不能露？”
“哪呢？哪呢？我看看……”谢湘挤过来，青柠指了下方向，然而手刚抬起来，她看到马车边上围观的人群里好像又岑寒的身影，然而等她再仔细去看的时候，那个人突然没了身影。
就好像刚刚那个只是她的错觉。
蒋婉眸光淡淡的，始终冷漠的看着下面的马车，然后收回视线，将杯盏放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青柠和谢湘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了，谢湘挠了挠脑袋：“小婶婶，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们可是软磨硬泡才将蒋婉带出来的，怎么能让她就这么回去呢。
然而蒋婉自从谢韫去了之后整个人都像是突然冷淡下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她目光淡淡的掠过谢湘和青柠：“不用了，你们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目送着蒋婉出了醉仙阁，青柠嘟囔出声：“小婶婶怎么变得和小皇叔一样？”
谢湘拧了下眉：“你没事提什么出来看南夷人？”
“怎么了嘛？你不是也想看？”
“啧，小皇叔怎么薨的你忘了，也怪我，竟然没想起来。”
“我……我忘了，怎么办？小婶婶不会生气了吧。”
“我不知道。”
－
蒋婉回了煜王府，霜降和蒋婉守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要她出去这两个人就守在门口，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瞧见他会来，两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蒋婉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语气平淡：“放心吧，死不了。”
霜降和江月脸色一僵，蒋婉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吧。”
三人正准备进去，身后李肃突然送来了帖子，李肃将帖子递到她手上。
“南夷人过来和亲，圣上请煜王妃前往，还望煜王妃赏个脸。”
蒋婉盯着手中的帖子出神，江月拧了下眉。
圣上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她家殿下死在南夷人手里，竟然还让她家夫人赴宴，她脸色不虞：“我们夫人……”
“知道了。”蒋婉扔下一句话后转身进了府。
霜降和江月愣在原地，刚刚他们家夫人那是……答应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李肃也诧异的看着蒋婉的背影，然后快速反应过来：“那老奴回宫回话了，二位姑娘留步。”
江月没时间理他，跟着霜降进了陇院。
蒋婉从宫里回来就搬回了陇院，好像是哪怕再怕触景生情，也好过连回忆都没有。
霜降他们进屋发现蒋婉将身上的衣服换了。
素白的衣衫衬得蒋婉有些清冷。
江月犹豫道：“夫人，要不咱们不去也行。”
“去！”蒋婉声音坚决：“为什么不去？他们杀了我夫君，想好好的来和亲？做什么美梦，我今日偏就要穿的白衣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转眼到了宫宴的时间，蒋婉去的晚了，在宫道上，蒋婉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带着面具，蒋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身侧的李肃：“那是谁？看着有些眼熟。”
“娘娘看错了吧，怎么会眼熟么？”李肃笑着道：“那是南夷的使臣，今日刚跟着崇安郡主过来的，娘娘应当是第一次见。”
蒋婉满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她冷笑道：“带着面具，是又多见不得人？”
李肃没说话，蒋婉与南夷之见的恩怨他不是不知道，他还没蠢到将自己放到风口浪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