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没回话，大家闺秀的理智告诉她，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她索性选择什么都不说。
屋门被人拉开，李竐从里头出来，蒋权刚好赶回来。
屋外站了一排人，李竐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背过身去。
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在场的人也没有同他打招呼，蒋婉盯着李竐的背影出神，想着日后他若是负了许娇，她定让谢韫为许娇重新寻个好夫家。
徐媚瞧见李竐出去，她快步走到蒋茹身边，眉宇微拧，到嘴边的责备又被她咽下去。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徐媚有些惹不得，她抬手将蒋茹细碎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叹了口气：“糊涂啊你。”
“那我能怎么办？”蒋茹也觉得委屈：“谢窕他心里只有蒋婉，我能如何？姨娘！”
她反手握住徐媚的手：“你不是说用孩子来牵制谢窕吗，可他不碰我，不碰我啊。”
蒋茹哭出声来，她揪紧了徐媚的衣袖，然后又平静下来：“那我就只能找其他人啊，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错，都是蒋婉，都是她，如果没有她，我便能稳坐太子妃的位置！”
徐媚将她拥在怀里，眸光阴狠：“你说的没错，只要没了蒋婉，不，谋杀皇戚是死罪，蒋婉害你过得不舒坦，我们也要让她过得不舒坦！”
“怎么让她不舒坦？”
“她不是让你被人瞧见与人私通吗？那我们就让人瞧见煜王与旁人私通。”徐媚冷笑：“不是说煜王殿下待她极好吗？那我们就让她尝尝煜王殿下待旁人极好的滋味。”
“你且等着吧，我不会让蒋婉好过的。”
“姨娘……”蒋茹将脑袋埋进徐媚怀里：“那现在我该怎么办？父亲知道了，祖母也知道了。”
“没关系”，徐媚安抚的拍她后背：“事关蒋家颜面他们不会声张，更不会让太子知晓，你且放心，若他们要泄露出去，我便说是他们贪慕虚荣，既不想放弃太子也不想放弃李家，咱们谁也落不到好。”
徐媚看了眼怀中娇小的人，她安抚道：“没关系，有姨娘在呢。”
蒋茹点头，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瞧着蒋茹情绪稳定不少，徐媚看了眼外面：“走吧，咱们出去，看看他们怎么解决。”
－
外面的气氛很是尴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第一句话，蒋婉闷不做声的看着，想着徐媚待会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正想着，屋门再次被人拉开，蒋权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蒋茹一眼，徐媚没错过他眼底的厌恶，她偏开眼，看向李竐：“李二公子，接下来是我蒋家的家事，还请李二公子回避。”
李竐有一瞬间的迟疑，他下意识的看向蒋茹，发现蒋茹点头，他这才拱手告辞。
这一举动让蒋婉看笑了。
还听讲礼数。
李竐一走，院子里便只剩下蒋家人，蒋权和蒋婉扶着老夫人进屋坐下，徐媚站在一旁，蒋茹站在她身后。
老夫人拐杖狠狠戳了几下地面，敲出沉闷的响声，连带着声音也带了丝威严：“你看看你可还有女儿家的样子？能嫁进太子府本就是高攀，你这做的是什么腌臜事？”
“老夫人，您这话的意思”，徐媚将蒋茹护在身后：“都是我阿茹的错了？那位李公子就没错？但凡他意志坚定也不会和我阿茹搞在一起。”
老夫人被徐媚气的心口发闷，她看向蒋权：“你瞧瞧你这姨娘，说的什么话。”
老夫人铁青着脸又转向徐媚：“你这意思，日后你若是做了这等子事也是你那姘头的错了？”
徐媚避而不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反正我阿茹没错。”
“没错”老夫人冷哼一声，一眼也不愿再看徐媚，嗤笑道：“什么也不用说了，送官府定夺，沉塘还是怎的，与我蒋家无关。”
蒋茹一听要送官府立马慌了，她紧紧揪着徐媚衣裳，生怕稍微松一松，便被人扭送到官府去。
徐媚察觉到她的不安，拍了拍蒋茹攥紧衣袖的手：“老夫人若是这样不顾情面的话，那妾身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我阿茹不是照着老夫人和老爷的意思去做的么？老爷既不想错过当国丈的机会，又不想松开李家这块肥肉，如今出了事倒叫我阿茹来担着是个什么道理？”
“你在胡说什么？”蒋权斥责出声：“这种话也是能随意说的？”
“老爷若是要将阿茹送到官府，那妾身也就只好这样说，既然你们不将阿茹的命当回事，那妾身只好不将蒋府的名声当回事了。”
“你……”蒋权指着徐媚，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刚刚的话出自自己宠爱的小妾之口，他狠狠的挥下手，扭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徐媚本就是破罐子破摔，若要护住蒋茹必然要得罪蒋权，她就蒋茹这一个子嗣，为了她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蒋婉始终在一旁冷眼看着，徐媚这戏码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这招移花接木确实使得好，这下就算是老夫人有心责罚，想将蒋茹送到官府给徐媚打击也不行了，徐媚很清楚的知道，蒋家的名声在老夫人和蒋权心里很重要，为了蒋家的名声，蒋茹也不可能会被送到官府去。
有很大的情况，此事会被当做没发生过。
老夫人听完徐媚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她瞪向蒋权：“你看看她说的话，我往日同你说你还不信，你看看你这妾室可有将你放在眼里？要我说趁早休了算了。”
“那……”蒋权有些畏惧老夫人，他犹豫着开口：“依母亲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还能如何？”老夫人语气算不上好：“秉公处理，你看看你这妾室能同意？要我看你这妾室就是看不得我蒋家好，败坏门风的东西。”
最后一句是对着蒋茹说的，蒋茹虽有徐媚护着，但到底是知廉耻的姑娘，被老夫人这么摆到明面上说脸上也挂不住。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管，我是管不了。”
越过徐媚和蒋茹时老夫人睨了两人一眼，从鼻间溢出一丝冷哼后领着赵嬷嬷离开。
蒋权在老夫人走后也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徐媚母女太过失望，走的时候连个眼神也没给。
院子里复又归于平静，屋内只余蒋婉和徐媚母女，蒋婉故作难过：“姨娘，二妹妹这事看来不是很好处理呢。”
徐媚瞪向她，眯着眼睛：“你别得意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