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身子没动，眼神却一直跟随着谢韫，直到听到身后的门被关起来，她快步走到蒋婉身边，神情带了丝崇拜：“小婶婶，你真的好厉害哦。”
蒋婉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外人看着是挺厉害的，等没人的时候指不定谢韫怎么罚她呢。
蒋婉收回思绪注意到一直没说话的谢湘，触及到谢湘的视线，她立刻躲开。
蒋婉知道她是对前几日的事心怀愧疚，扭头看向青柠，她开口：“李明瑶怎么样了？”
提及李明瑶，青柠下意识的看了谢湘一眼：“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小皇叔带着你离开后，明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赶了过来，虽然……”
青柠看了眼手足无措的谢湘，语气里带了丝抱怨：“虽然这事确实是表姐不对，但李明瑶也被明妃娘娘狠狠的责罚了一番，说是等她哥哥婚宴过后才能再出来走动。”
蒋婉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她看向一旁的谢湘：“怎么了？还与我生疏了？”
谢湘双手交叠，她咬紧唇：“小婶婶……我那日不是故意的……我……”
“也没人说你是故意的。”蒋婉好笑的看着她。
谢湘撇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蒋婉想到什么，她笑着开口：“你小皇叔责备你了？”
谢湘点头，蒋婉瞧出一股委屈的意味来，她没能忍住笑：“你小皇叔也没做错，本就是你两害我落水的。”
谢湘抬眼看她。
蒋婉立马妥协：“好好好，我是长辈，回头我和你们小皇叔说一声，行了吧。”
谢湘这才露出笑，拉着青柠坐下。
蒋婉又开口：“过几日我生辰，你们来不来？”
得到两人肯定的回复，蒋婉笑了笑，又与两人说了些话，宫里来了人催，两人这才道别回宫。
谢韫被蒋婉哄出去后，又出府办了些事，回来时天色已晚，蒋婉还未用膳，菜食摆了一桌，昏黄的灯光下，谢韫瞧着她的背影，徒生出一股温馨的感觉。
嘴角笑意敛不住，他快步踏进屋，整个人带着深秋的凉意，他将外袍褪下：“怎么不先吃？”
蒋婉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外袍，挂到里侧的架子上，谢韫看着她的动作，走到桌边坐下，又问：“你不饿？”
蒋婉看了他一眼，待在他身旁坐下这才开口：“殿下，今日……是臣妾唐突了。”
谢韫吃菜的动作一顿，然后想起她说的是让他出去那件事，他放下筷子，一双眼睛紧紧锁在蒋婉身上，看的蒋婉有些发慌。
瞧出她的害怕，他抬手点了下她鼻间：“你啊你，都快爬到我头上去了。”
蒋婉以为他还会责备，没成想他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以后便没人敢欺负你。”
蒋婉眨了眨眼睛。
心下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此刻已波涛汹涌，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世间一切都不值得。
唯有他，是人间的一抹炫色。
－
蒋婉生辰这日，几乎是明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生辰宴定在蒋府，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因为不想老夫人两头跑，蒋婉索性将生辰宴定在了蒋府。
蒋婉与谢韫前一晚便住到了蒋府，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被霜降叫醒，说是去门口迎客。
谢韫还好，蒋婉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似的，又迎进去一位来客，谢韫不动神色的往她那边挪了挪：“困？”
蒋婉只觉眼睛都要睁不开，听闻谢韫声音，她艰难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我的生辰宴，要让我在这里受罪？”
谢韫被她这番话斗笑，管家又唱传某位大人到，谢韫拱手回礼，目光落在正前方：“你若是困，便依着我睡一会吧。”
他的大掌饶过她后脑，将她脑袋压在自己肩上，语气轻快：“就劳烦夫人受受苦了。”
蒋婉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或许是知道身侧男人在，安全感十足，她安心的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榻上，屋内没有人，外头熙熙攘攘的，蒋婉有一瞬间的错愕，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落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帷幔，她拧了拧眉，听外头霜降吩咐小丫鬟的语气，她才回想起来这是在蒋府。
她忙唤了霜降进来，霜降原本在屋外吩咐小丫鬟看着前厅，忽听闻屋内动静，她推门进去。
蒋婉揉了揉脑袋，虽还有些迷糊，但多少是清醒了些：“我怎么在这里？”
霜降替她披上外袍：“殿下送您过来的，说是昨夜累着你了，让你休息休息。”
霜降伏下身子，替她打理玉佩：“说来奇怪，老夫人那样重礼仪的人，竟然也没说什么。”
蒋婉知道老夫人为何没责备，多半是觉得她是因为那档子事这才没精神，她避开霜降的话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正午了，您不醒奴婢等会儿也是要来叫您的。”
“前头是谁在忙着？”
“男子那边是殿下，女子这边是赵嬷嬷在帮衬着。”
蒋婉点头，若她不出现，恐让人猜疑，简单理了下发髻，蒋婉快步往后院走去。
宴席设在后院，男女席用屏风隔开，蒋婉直奔女席去，徐媚正和其他官家夫人话家常，瞧见蒋婉过来，脸上笑意更浓：“瞧瞧，煜王妃过来了，瞧这脸色真真一顶一的好，想来煜王殿下多有疼爱。”
一旁的官家夫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这蒋家嫡女不守妇道，在煜王府上并不受宠么？
但其余人皆是相视一笑，并未准备说破。
徐媚瞧出众人的尴尬，她摸了摸发髻上的珠钗，感慨道：“煜王殿下真是菩萨心肠，不嫌弃我家大姑娘，甚至还将她放在心尖上惦记着，也是我家大姑娘有本事，换做别人家姑娘，恐怕早就羞于见人了。”
蒋婉抬眼看徐媚，发现她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她扯了下唇角。
话里话外都是她勾引谢韫，这才得了谢韫的青睐，这样的话，别人尚且听得出内里含义，她怎么会听不出。
没准备给徐媚留面，蒋婉笑着开口，学着徐媚不知所谓的模样：“自是不及二妹妹，听闻太子许久没回府了，这可不行啊，不常回府，如何生个小世子来让姨娘开心开心啊。”
徐媚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蒋婉冷笑一声。
跟她斗？
阴阳怪气的话谁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