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芹立即起身,去包里找出地下室的钥匙,嘴里说着:
“知道,医药箱还是小夏带来的,我知道在哪里。”
“贫血的药,还是之前蓝色盒子里的对吧?”
“我和江老师去拿就行,大家照顾好小夏,我们马上回来。”
郝真成好心的插话说道:
“老江,要不你在这,我跟着下去拿呢?”
“照顾女孩的事,我也不方便,你岁数大,不碍事。”
江学康直接回怼着说道:
“年纪大就不是男人了?你赶紧给我在这吧你。”
“万一一会儿需要有人背着小夏下楼,你指着我背呢?”
郝真成悻悻的挠挠头,觉得江学康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于是干脆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下去。
“那行,江老师,我们赶紧下去吧。”
情况紧急,百书芹也没多想。
只想着,先尽快下去,把药拿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实际上。
从目前的场面来说。
就算,百书芹一个人去拿,也没什么问题,完全不耽误事。
多个老年人一起下去,不是耽误回来的速度吗?
其实。
江学康选择一起下去帮忙,是存在一点点的私心。
系统发放的奖励中,【那一箱金紫】已经知道,是百书芹小箱子里存在多年的毕业寄语本。
还有另外一项奖励【一件不知年代、不知价值的古董藏品】,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江学康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时间和理由,要求去地下室看看。
要是现在不跟着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
和百书芹一起下去发现了什么,坦坦荡荡的可以当面说明白。
自己单独下去,真的发现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怎么处理好像都显得不厚道。
……
图书馆的地下室,并非是完全的下跃一层。
空间没有那么大,大概是上层一半左右的空间。
百书芹拿钥匙开门后,打开了地下室的照明灯。
江学康进门之后打量了一番。
内部放置着多个架子,各类书籍、杂物排列整齐。
而且,一眼能够看清楚摆放的物件,东西并不是很多。
这些能看清楚的物件里,类似古董藏品的东西,根本没有啊?
有了之前【那一箱金紫】的经验。
江学康并没有完全局限在,真的很像古董的事物上。
说不定。
所谓的古董,也会令人意想不到。
系统不按照套路出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什么好过于吃惊的。
“江老师,药箱在这里!”
百书芹招呼着来到一处,江学康迅速的跟上,主动将放在二层的药箱搬了出来。
【叮……】
清晰可闻的声音,在脑海中不自觉的响起。
这个声音,江学康可太熟悉了。
上次碰到【那一箱金紫】的时候,也是似有若无的机械声,与这次的一模一样。
江学康还在琢磨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的时候。
没想到,答案直接送到了手里。
得来全不费工夫。
普通的塑料药箱,肯定不能是古董。
真正的古董……难道在药箱里面?
再怎么想要一探究竟,终究还是拿药救小夏更要紧。
药箱拿下来后,江学康放到了地上,先让百书芹把应急的特效药找出来。
百书芹一番翻找后,拿出一盒药说道:
“找到了,是这个没错,我之前看小夏吃过。”
“江老师,我先上去,你帮我收拾下药箱,锁下门。”
江学康:“哦,我……”
不等江学康回复,百书芹已经拿着药快步的跑了出去。
真是贴心又善良的书芹。
专门为他制造着单独与“宝箱”相处的机会。
江学康低头打量了起来:
普普通通的药箱,只有一层。
简单的几样药品东西,简单的几样东西,全都在明面上了。
要翻人家箱子,江学康心里还有点负担。
不过,一层简单清晰的药箱,也根本不需要翻找。
唯一一个不是药品,造型特殊的东西,就摆在了箱子的角落里……
那是一个泛白的红色手绳,穿着一个杂质满满的正方形玉牌。
玉牌很薄,大小与拇指的指甲盖差不多。
手绳穿着玉牌,看色泽与外观,应该是戴了很多年了,一侧已经出现了断裂。
江学康将断裂的手串拿了出来,翻转着看了看。
当看到玉牌的正面时,他的大脑瞬间如遭雷击……
江学康:“!!!”
玉牌的正面,醒目清晰的刻着一个字……【康】!
沉寂在记忆角落里的画面,与手中的玉牌逐渐的融合。
温度极低的地下室,生生让江学康身上蒙了一层汗。
因为,他曾经是这块玉牌的主人!
江学康站起身来,在地下室内不停踱步,仔细的搜索着原身老江的记忆。
将关于玉牌的一切信息,以及玉牌离开他之后,发生的事重新捋了一遍。
有些话,可能需要听到姜夏的亲口回答,才能够确定心中的猜测。
江学康将玉牌拿了出来,站在原地想了想。
随后,又拿出了一旁的温度计,与血压测量仪。
将药箱重新放回去后,江学康带着这三样东西,迅速的回到了图书馆二楼。
此时。
姜夏已经吃了药,对着众人不断解释:
“真的不用去医院,也不需要担心。”
“可能是最近两天突然忙了起来,还没太适应。”
“我自己也没在意身体,才会犯了老毛病。”
“千万别因为我的事,打扰了庆功宴,大家快坐下吧。”
姜夏很了解自己的身体,不是什么情况紧急的疑难杂症。
后续注意吃药休息,根本不需要过度担心。
江学康来到近前,把体温计和电子血压仪放到桌上。
注视着姜夏的脸,说道:
“小夏,担心你可能是别的症状,你自己又不知道。”
“我将体温计和血压仪拿上来了,一会儿测测看,是不是正常。”
“还有……”
江学康的重点,都在后半句话上。
他拿出那块被系统标记为【古董】,且曾经属于他的玉牌,交到了姜夏的手中:
“刚刚那血压仪的时候,不小心按住了这条手绳,把它给拿上来了。”
“它……是你的东西吧?”
“呵呵,说来可真是巧,上面居然有个‘康’字,和我名字里的字一样。”
江学康强装镇定的笑着。
眼下。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姜夏的身上,没人关注江学康的表情反应。
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来,他的脸上笑容已经有些变形了。
江学康很想保持着淡定。
怎奈何。
原身老江关于玉牌的记忆内容,实在过于震撼了。
令共享记忆的江学康,完全沉浸在了情绪里,完全无法控制。
即便是个不相干的旁观者,知道前因后果,也一定会被惊掉下巴。
姜夏一样没察觉到江学康的异样,接过玉牌后看了看,微笑解释着:
“是我的没错,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手串,上面的‘康’字,和他的名字有关系,他叫做姜康生。”
“哈哈,这么听起来,好像和江老师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别担心哈,江老师你的江是大江大河的江,我的是姜子牙的姜。”
大家并没有过于在意这种事。
现在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姜夏的身体健康上。
百书芹摸了摸姜夏的额头,关切的说道:
“体温应该没什么问题,血压要不测测看吧?”
“江老师的担心不无道理,千万别马虎。”
“明天给你放假休息一下,这两天是我疏忽了你们的作息健康。”
“等到后天,店里他们两个回来后,你和梓雪就会轻松一些了。”
姜夏连连摆手,立刻反驳着:
“别,千万别。”
“馆长,我真的没事。”
“明天的全天直播,对我们馆里太重要了。”
“我怎么能错过呢?我肯定要到位呀!”
“我血压没问题的,不用测,平时就没事。”
姜夏嘴里这么说,郝真成却已经自顾自的开始操作了起来。
将血压仪的绑带,系在了姜夏的胳膊上:
“啥真有事真没事的,就一会儿的事,小夏把胳膊放好了!”
姜夏看着郝真成的动作,也实在是拗不过。
只能放好了胳膊,测量起了血压。
宋梓雪口中关切的叨念着:“小夏,明天店里还有我,你休息也没事的。”
“……”
现场。
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说着、操作着、观察着。
唯独江学康,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脑海中反复的推算着……
姜夏今年24岁,大概是00年或者01年生人。
暂时不知道,她家里是不是有其他孩子。
如果没有,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的话,他爸爸大概就是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区间。
姜康生,康生……手里还拿着这块刻有“康”字的玉牌!
江学康屏住呼吸,让自己尽可能保持着冷静。
尽量以不经意的语气问着:
“大江大河的江,和大姜大蒜的姜,都差不多。”
“小夏,你爷爷是做什么的?”
郝真成听到问话,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大家不在意江学康嘴里随便聊着什么,郝真成却觉得有点奇怪。
正常就算想要了解一个女孩子的家庭情况。
不是应该从父母问起吗?
怎么先问起了人家爷爷?
当然。
也仅仅只是内心的一点小疑惑,并不是产生了什么怀疑。
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觉得怀疑什么。
姜夏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见过我爷爷,我爸说他也没有见过。”
“奶奶还没生下我爸的时候,他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爸是这么告诉我的。”
“只是……”
江学康:“只是什么?”
姜夏眨了下眼,微笑道:“哦,没什么,就是没见过爷爷,挺遗憾的。”
后面的话,姜夏咽了回去。
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爸爸说的是真的。
只是奶奶去世的那一年,姜夏依稀记得,奶奶找过幼小的她,说过一些关于爷爷的话。
当时的她只有几岁,属于能说会道却不理解的岁数。
姜夏现在能想起来的内容,只是奶奶一直在说“爷爷”的事。
说的是什么,聊的是什么事,姜夏并不记得。
偶尔记忆复苏,回想起这些内容,姜夏都会对爷爷的事产生一定的怀疑。
江学康:“!!!”
他此时的心情,更加复杂到难以形容。
似乎距离揭开真相,又靠近了一些。
刚刚的问题,江学康真正想问的,其实也不是姜夏“爷爷”的事。
他想知道,姜夏的“奶奶”是谁!
直接问出来的话,显得过于冒昧。
而且,不管事情和他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
问人家奶奶叫什么的行为,都会引起现场大家的不自然反应。
似是本能想要避开麻烦的心理。
江学康斟酌出一个比较好的切入方式。
“哦,小夏,在你们这里姓姜的人应该不多吧?”
“我记得以前我听说过,九原区蒙古族有着什么古族几大姓氏。”
“什么马呀,鄂呀,石呀,艾呀,都是有起源和含义的。”
“你们当地,还是姓这些姓的人比较多吧?”
百书芹在一旁听着,以为江学康只是故意聊家常。
于是,插话说道:
“江老师,这话你应该问我,我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
江学康赶紧说道:
“你属于外来的媳妇学念经,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姑娘。”
他心里不断的祈祷,大家可别插话,可别岔开话题。
要是换任何人回答,他的铺垫都全无意义可言。
好在。
江学康说出的话题,真的说到了姜夏的心坎上。
她十分配合的说道:
“没错,在我们本地还是大姓的人比较多。”
“我奶奶就是大姓之一,姓艾。”
“这个姓和爱新觉罗没有什么关系,是源于古姓氏‘艾日尹古特’。”
“大姓在我们这里,就会碰到很多亲戚。”
“我们村子改建的时候,还专门为姓‘艾’的人建了一片公墓。”
“我奶奶和我爸爸,都葬在草原区的那边公墓里。”
“落叶归根嘛,爸爸是这么说的。”
江学康:“!!!”
姓艾!
听到这里,江学康的手颤抖不已。
没错了。
这次一定没错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