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生机勃勃的教室如今死气沉沉，灰暗的色彩布满窗外天空，看上去格外诡异。
被点到名字的谢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说：“呃，老师，我们……”
沈宁皱眉看向他。
在这特殊的地方，话最好不要说错。虽然不知道说错会有什么后果……后果？
突然，沈宁隐约想到一个可能。
会不会就是『屠杀』？
『屠杀』……
她不敢细想。
我们的学校真的变成这样了吗？纸条上说的是……
纸条？
对了！
她趁着老师注意力集中在谢辰身上时飞快地将笔袋打开一个口，手悄悄伸进里面找了找，在攥到一个东西后小心地放在开口处，借助教室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恭喜你短暂存活下来，持续为你更新内容中。课上的老师脾气暴躁，是目前你能接触到最接近他们的存在！尽量不要将其惹怒，尽量满足它们的要求。你的同学大多都是谎言者，请尽可能从班里找到没有被污染的同学，这可以帮助你度过接下来的神明监视生活。祝你好运。”
——果然，第二张纸条，出现了！
看起来是度过一个『阶段』，纸条便会出现，应该是某种『提示』类的东西。它们可以帮助逃过『神明』的『愚弄』。
纸条上的内容和自己猜想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最接近神明的存在……？脾气暴躁……？
沈宁对谢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斟酌一下措辞。谢辰看明白了，刚想开口说话，陈老师又闷闷地说道：
“对了，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这种情况很不好啊，你自己说你该怎么办？还有刚才旁边那位季同学，真以为我没发现你们俩都在说话吗？你们俩下课都去我办公室一趟吧。”
问名字？
季同学？
饶是谢辰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刚才沈宁想说的，应该是“想办法别让她生气”。
而且刚才沈宁给他看到的纸条上确确实实提到的『真实名字』。难道……
“老师，我叫元歌。”谢辰嘿嘿一笑。
元歌……？沈宁嘴角一抽。
她听着谢辰继续说话：“老师，您说的特别对，我无比真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认为我自己将进行深刻的反思，我一定会认真反省，下不为例。”
听完这话，沈宁此时对谢辰的印象稍微变了一点。
谢辰话中的意思，已经陈老师“自己想怎么办”的问题回答了，态度也很好。除非陈老师蛮不讲理，否则她不会生气。
毕竟，哪个老师能拒绝一个认错态度良好，积极改正的学生呢。
果不其然，陈老师的语气中继续夹杂着无精打采，没有暴躁的倾向：“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但你们两个下课还是要去我办公室写检查。坐下吧。”
谢辰坐了下来，而沈宁敏锐地注意到陈老师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很明显开始关注他们两个了，她面上虽然在讲课，但眼神一直都在自己的那边。
沈宁将纸条卷在笔上，往谢辰那边推了推。谢辰没有拆开，借着笔袋遮挡低头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谢辰没有说话，他想了想，从课本上撕下一角，垫在课本上唰唰写起字，这样从老陈的视角看来，他便是在记课堂笔记了。
他写完之后平移过去给沈宁，沈宁看到他上面写的：
“我之前还不信，但看老陈这样儿明显是被夺舍了，咱们怎么办？”
沈宁用余光看见陈老师还在看这边，思索再三还是收起了谢辰写的纸条，对着谢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听课，等下课了之后再说。
令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这节课陈老师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专心讲平面向量的相关内容。
下课铃打了之后大概五分钟，陈老师才慢悠悠地收拾书本，“行了，同学们，下课。刚才被我点到的两位同学和我来一下办公室。”
沈宁和谢辰对视一眼，跟上了陈老师的步伐。
路上，沈宁感觉右手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她打开看，是第三张纸条。看着在前面走的陈老师，沈宁和谢辰一起看了起来。
“注意，你即将进入神明的领地，在这里，你可能会遇到各种不可能的事，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被他们发现你们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的事吗？
两人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高三年级数学办公室”的门口。里面依稀有几位老师正在办公，也有老师时不时聊天。但是，他们的脸色和语气都和陈老师如出一辙。
陈老师推门而入，直奔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时，一个沉沉的男声喊住陈老师：“小陈，你这学生又犯事儿了？”
闻声，三个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身材高挑，面容俊秀，头发微微卷曲的男老师。
是年级主任兼数学老师，林祈。
谢辰心里暗道一句mmp，都高三了这帮人不好好备课，怎么这么闲的没事啊！相比他，沈宁看上去神色照旧，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平日里林祈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也常常因为温柔耐心长得帅被不少女学生女老师喜欢。
咳咳，这俩人不算。
陈老师出声应道：“嗐，他们也就是上课开小差。都高三了也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开小差……？”林祈眸色闪了闪，“陈老师，他们会不会是……”
林祈话没说完，沈宁突然打断了他。
“林老师，您的演算纸上有一步算错了。”她已经悄悄走到了林祈的办公桌前，指着林祈教案中夹的写得密密麻麻的演算纸说道。
林祈一愣，飞快地走到书桌前查看，“哎？！还真是！”他抬起头看着平静的沈宁，冲她微微一笑：“谢谢你，同学，不过你怎么会这个？我的计算已经涉及到一点大学的知识了。”
沈宁顿了顿，说道：“就是稍微预习了一点而已。”
谢辰默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学霸同桌，牛批！
陈韵和林祈也赞许地看着她。
沈宁自己则是在心中松了口气，林祈很厉害，他应该刚才有点察觉了。
陈韵老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冲这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好了，现在说说你们上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