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萱看着一股脑儿冲向她的男人,拔腿就往巷子口跑。
她也不是打不过,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她得扮演好她的受害者人设呀!
不然这一个掐人一个还躺地上的,要是让警察看见三个武力值逆天的瘦子狂殴七个废渣,他们仨都要上局子过年!
追她屁股后面的男人也是醉了。
这小瘦子走位也忒灵活了,比那兔子还丝滑,老半天揪住她围巾,她还回头猛咬一口,咬完还说难吃?
气得他当场就要去薅她头发,手才刚伸出一寸就顿在了原地。
主要她身后的男人身材高大健硕,卷起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臂,上面青筋血管暴起。
粗壮硬实的肌肉线条,曲线流畅,下着大雪,就穿了一件长袖衬衫,熨烫平整合身,依稀可见强壮的胸大肌和厚实的肌肉沟壑。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白萱萱扑进男人怀里,娇软的指尖指着身后追她的男人哭哭唧唧:“老公,他揪我围巾,还要拔我头发。”
傅恒肌肉绷得很紧,女人指尖很冰,和冰疙瘩也没什么两样,旁若无人地从衬衫缝隙里滑了进去,在他肌肉上一阵乱摸。
她手是暖了,他小腹也被她带得火烧火燎。
男人瞅了眼没人的街道,揽住她腰,在女人唇瓣上轻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湿湿热热的,带着甜甜的香气。
他声音低磁沙哑,卷着淡淡的风雪:“老婆,别闹。”
他侧身往后暼了眼,刺眼的灯光破开夜色,来了一辆三轮挎斗摩托车,下来三个警察。
白萱萱赶忙丢下男人跑到最高的警察边上,抓着胳膊告状:“警察叔叔,有坏人!”
“那边有七个流氓不仅打人,还杀人,好多好多血……”
白萱萱转头一指,刚刚追她的男人已经跑没影了。
高个警察看到了那男人手里的匕首,不疑有他:“你放心,保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他丢下话,和两个同伴追上去,擦过傅恒的一瞬,猝不及防对上他的冷瞳。
这个男人看着有点吓人呀,漆黑的眼睛反射出冷光,像是要刀人。
转过巷子口,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倏地瘫倒在地,身子就这么重重地砸在结冰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高个警察凝眸一看,地上一个女孩已经遇害,血色满地,顺着结冰的路面不断下淌。
可恶!
傅澈一脚猛踹贾金元,他扑进警察怀里,撞个正着。
转头,其他小弟都四散而逃。
白萱萱跑回去,看到江玥倒在地上,赶忙跪坐在地检查她伤口,摸着小手很冰,额头还发烫。
看上去像是发烧了。
她下意识扶她手臂,就要去背她,蚊呐似的声音打着颤:“玥玥,不怕,我背你去医院。”
只是人还没扶起,就被人大力扯开。
傅澈黑眸浓稠,一句冷硬的“放开”,吓得白萱萱往后倒,好在傅恒很快把她从地上抱起。
白萱萱被他大嗓门凶下,马上起了脾气,指着他骂:“都是你,都是你害玥玥发烧的。”
“早上她就有点低烧了,可是,她怕你死了,还是巴巴来救你。”
“你还好意思说不想结婚,你个渣男!你配不上最好的玥玥!”
傅澈转身,拿起地上的外套,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张玥小小的身体,拢紧怀中的女人。
凝着冰霜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睛裂出细碎的光影。
他拔腿抱着女人往家走,她滚烫的皮肤贴在胸口,像是炙热的岩浆一点一点渗进心脏。
他侧眸去看她的小脸。
这样可以深深凝望她的时候不多。
她好像已经睡着了,夹着冰雪的发丝下,小脸像是落了漂亮的粉黛,让人想起灼灼盛开的桃花。
女人呼吸滚烫,呢喃的声音很小:“你放我下来,不要你管。”
“我不要你的施舍,不要你的怜悯。”
男人把女人往上托了托,不断加深手中的力道,像是要紧紧抓住她,不让她逃走。
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世俗的嘈杂纷乱仿佛被大雪洗净。
在这里,他可以不用隐藏。
他很轻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背离他条条框框的举动。
怀里的女人不再出声,像是彻底睡着了,呼吸很浅,浓长的睫毛在清凉的雪光下映出扇子一样的倒影。
随着她的安静,他这几日来被搅得乱糟糟的心绪,好像也在一瞬被安抚。
江妍刚哄完孩子睡觉,听到开门声音下楼,看着怀抱江玥一脸冰霜的大儿子,疑惑地下楼问:“怎么回事?呦,脸这么红?”
傅澈没回答她话,直接将人抱进了房间,熟练地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给她换已经被冰雪洇湿的毛衣。
江妍摸不着头脑地站在门口,进去不是出来也不是,就干看着。
这,怎么看大儿子和这个张玥关系不一般呀?
年轻人的想法她真搞不懂,两人都没有结婚的意思,却总是偷偷看对方,这会女孩生病了,又着急忙慌地给人换衣服。
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拧巴吗?
她转头看向门口进门的小儿子和儿媳妇,眉头蹙得更深了:“怎么了?你又欺负萱萱了?眼睛都红了。”
傅恒掌心握着女人的指尖暖着,似乎已经对母亲的刻板印象已经完全免疫,很随意地回了句:“没有。”
反正,也没人相信他不会欺负萱萱。
傅澈给张玥换好睡衣,掖好被子,转身去拿了脸盆和湿毛巾,顺便端了温水。
张玥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发烧,一生病就给他打电话,声音带着点奶音,像只可怜的小猫咪。
听得人心烦。
他从应城赶过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能看见坐在门口病恹恹的小脸,穿着单薄的衣服,懒懒靠在凳子上,嘴里还叼着温度计。
看见他走来,她就会开心地从冲他笑,眼睛像可爱的小月牙,缠着他胳膊要抱抱。
每次她发烧,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一直到她成年,他娶了萱萱以后,她再没和他说过生病的事。
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生命的角落,像是被遗忘在仓库的布娃娃。
用毛巾给她擦手心,尘封的记忆也仿佛被一点一点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