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一把将他薅了起来,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不是离不开这里,你是离不开我!
可你给我听好了,一个人可以把任何事物当成精神寄托,唯独不能把一个人当成精神寄托。
记得刚来辰荣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这里,想要离开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时候我就已经放你走了。
可是没过多久,你自己却又回来了了。你说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危险。
所以我将你继续留下,保护你,照顾你,可你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力自保的弱小孩童了,你还要在我的裙子底下藏到什么时候去!”
玉燕说罢,甩开相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心中藏着的,是问鼎天下的野心,而我需要的,是能够为我赴汤蹈火,披荆斩棘的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依赖我的废物!
我教你识字读书,教你射箭习武,教你兵法谋略,对你寄予厚望。
可这些年来,你的身体长大了,可心性却没有一点改变,还是如此任性妄为,感情用事。
你不就是觉得我舍不得你,放不下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会帮你兜底吗?
现在想想,我的确是对你的人生掌控太过,像你这样单纯的心性,根本不适合留在这里。
极北之地的十年流放之后,你便可恢复自由,从此以后整个大荒任你游历,再也不要回来了。”
玉燕说罢便不顾相柳的反应拂袖而去,守在外面的赤宸听到相柳的抽泣的声音,不禁皱起了眉。
“这些年来,相柳一直在你身边长大,由你亲自教导,我知道在你心里,他如同你的亲弟弟一般,你心里一定是舍不得的,但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让他伤心呢?”
玉燕红着眼睛,一副伤心不已的模样。
“他伤心,我更比他痛上百倍,可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苦衷……”
玉燕知道,她前脚将自己的‘苦衷’解释给赤宸听,这个心里藏不住话的家伙一定马上就会说给相柳听,劝他乖乖听话,不要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没办法啊,孩子不听话,打完棍子以后总得给个甜枣吧,不然这么多年的栽培,真当她在做慈善吗?
不过现在的局势,她将相柳留在身边只会让他成为对付自己的靶子,还不如放手让他自己出去闯荡。
只希望这番磨砺之后,这孩子能变得成熟起来。
只是玉燕没想到的是,那老实孩子不光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以至于十年时光匆匆而过,即便他的刑期已经结束,他也依旧留在了苦寒的极北之地,等待着玉燕原谅他后接他回去。
却不知玉燕还以为他早就回来了,如今正在游历大荒,玩的太嗨浪到失联了。
这倒霉孩子,一点良心都没有,外面就那么好玩,好歹给我捎个信啊,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吗?
相比起来,另一个令她糟心的男人赤宸,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寻找他的春天了。
许多年前,二人在去博父国调查地火之事时,曾经与当初在九夷族山谷中遇到的那个少女再度重逢。
那少女名为西陵珩,自称只是西陵族的一个旁支,然而这样明显的谎话,显然只有赤宸那个单纯的家伙相信了。
后来在治理旱灾之时,玉燕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被愤怒的村民差点献祭的西陵珩,将其送到玉山上休养,算是还了当初的救命之恩。
而后玉燕便总是收到青鸟传来的信件,是玉山上的西陵珩送来的。
玉燕这才知道,西陵珩和赤宸竟然不知何时勾搭到一起了,赤宸偷了玉山上的盘古弓,连累西陵珩替他背锅受罚。
玉燕一听到盘古弓就心动了,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所谓的盘古弓根本不是什么能够大杀四方的神器,而是具有什么寻找心上人的作用。
玉燕好几次提醒西陵珩身份可以,但赤宸却依旧我行我素,仍然在与西陵珩鸿雁传书。
玉燕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互相传信也就罢了,为什么每次都带上我的份儿,你们不觉得咱们三个这样很奇怪吗?”
赤宸却十分坦荡。
“为什么会奇怪?我爱你,也爱阿珩。阿珩爱我,也爱你,我们三个既然互相相爱,那就该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相守相依。
对了,今后还可以加上榆罔,等相柳回来,也可以带上他一个,我所爱之人,阿珩也一定会爱他们。”
你们两公婆发癫不要带上我们啊喂!玉燕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关系,只想离这对神经爱侣远一些。
然而西陵珩却好似十分失落,甚至还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给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意,以及想与她和赤宸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三个人的美好愿景。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疯的,是我在地火爆发时护住她的时候?还是在村民手里救下她的时候?还是在为她疗伤、衣不解带照顾她的时候?
总不会是在为了寻找药草种子,陪她四处游历,济世救人的时候吧!
可我只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好探查到她真实的身份啊,要不要就这么容易被打动了?
都怪神族的生命太漫长,连时间都过得那么快,她和西陵珩看似接触不多,但也是实打实地在一起相守过近十年的时间。
对于有些普通人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很久了。
西陵珩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得过一个酒方。
这种酒有两种酿造方法,其中雄酒口感浓郁醇厚,而雌酒则清新纯净。
如果将它们分开品尝,可以感受到各自独特的风味和特点。然而,如果将这两种酒混合在一起饮用,则会带来一种令人陶醉的和谐感。
对于西陵珩而言,她和赤宸的爱情就如雄酒般热烈、浓厚,带着一股男女之间原始的冲动和天性。
而她和玉燕的感情,便如雌酒一般,看似平淡,却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赤宸也极为同意她的看法。对他而言,阿珩是他一见钟情,唤醒他男女情爱的挚爱。
而玉燕却是他一直以来相守相依,引领他成长的至亲,他自然一个都不想割舍。
可如今,玉燕要成亲了,阿珩据说也与别人定有婚约。
赤宸为此很是烦恼,却不知有人比他还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