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瑶及笄这天,前来祝贺并送上贺礼的宾客却寥寥无几,整个公主府显得格外冷清。
对于这样的情景,祁念瑶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失望。她很清楚,以前自己的母妃还在,身为父皇最宠爱的贵妃,自然有不少人想着奉承,更何况如今母妃离世。
虽然和将军府有着婚约但是将军府的局势日益严峻,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暗藏的危机。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自然怕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一名来自将军府的小厮匆匆赶来。
沉香从那名小厮手中接过将军府送来的贺礼,心中的不满瞬间涌上心头。只见她气鼓鼓地将礼盒直接丢到了桌上,愤愤不平地说道:“哼!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就算不想真心道贺,起码面子上总得做做样子啊!怎么能如此轻视我们家公主呢!”
【当初,还是将军府拿着先皇的圣旨,厚着脸皮求着圣上赐婚!如今可好,竟这么作贱我们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一想到这里,沉香便气得浑身发抖,怒火直冲天灵盖。
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凑到沉香姑娘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沉香姑娘,您看我们还要回礼吗?”只见沉香右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怎么能不回?他们将军府不要脸面,难道我们公主府也不要了不成?回,而且要大张旗鼓、光明正大地去将军府回!”
那小太监被沉香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但还是赶忙应道:“好嘞,我这就派人下去安排此事。”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而李子良今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自从他回到将军府后,便一直假扮成自己的父亲。而李母,早在李子良回来的第一天便认出了他。更糟糕的是,当李母得知李南北回益州的消息后,当场晕厥过去,至今仍昏迷不醒。因此,今日送往公主府的贺礼等一应事务,皆是由李子良一手操办安排的。
他完全没有顾及这样做是否会有损公主府的颜面,最初的时候,他甚至连今天是祁念瑶的及笄日都不记得。直至管家好心地出言提醒,他才如梦初醒般赶紧吩咐下人去着手准备贺礼。
祁承瑾与黎若言二人抵达公主府时,他们方才听闻了将军府今日所行之事。只见祁承瑾面露疑惑之色,对身旁的沉香说道:“沉香,本王可否瞧瞧将军府送来的东西是什么?”
沉香闻言,赶忙应道:“王爷,请便。”说罢,祁承瑾伸出右手轻轻揭开盒盖,只是匆匆一瞥,他那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这种物件,实难称得上贵重,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念瑶虽然那天和将军府闹得不是很好看,但按照李南北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在今天做出这种事情】
站在一旁的黎若言自然也是将盒中之物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祁承瑾,她知道祁承瑾应该是在想着什么。
稍作思索后:“沉香,不知你们公主现下身在何处?”沉香连忙答道:“回王妃,公主自今日从宫里出来后,便一直留在后院未曾离开。”
“好”
“王爷,我去后院看看念瑶”
“嗯,去吧”
呆在后院中的祁念瑶静静地伫立在那棵原本种在水云殿后院的梅树下,目光凝视着它。这棵梅树的周围环绕着几株桃树,此刻并非桃树绽放花朵的时节,繁茂的绿色枝叶间夹杂着些许泛黄的叶片,随风轻轻摇曳。相比之下,那棵梅树在这片绿树丛中更显得尤为孤寂和落寞。
黎若言踏入了院子,她一眼就望见了祁念瑶独自站立在梅树跟前的身影。之前黎若言有问过祁念瑶,为什么她对这棵梅树这么的情有独钟。至今,她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祁念瑶给出的答案。
“世间诸多花卉皆刻意避开寒冬腊月而盛放,唯独梅花,明知道冬日的严寒刺骨,却依然竭尽全力在冰天雪地之中傲然盛开。严冬来临,宫里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只有这棵梅树,拼命在活着。”这番话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让黎若言不禁为之动容。
“念瑶。”黎若言轻唤了一声。听到呼喊声,祁念瑶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堂嫂来了,怎未见小沐颜一同前来?”
黎若言微笑着回应道:“那小家伙这会儿正在蓝香怀中酣睡呢,睡得可香甜了,我便没有把她抱过来。”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氛围瞬间变得轻松而温馨起来。
“季之礼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你可以不用担心,他的咳疾元羽也一直在想办法替他调养。
“嗯。”
一旁的黎若言默默地注视着祁念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疼惜,尤其是看到祁念瑶明明十分在意季之礼,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的模样,这种心口不一的行为更是让人感到心疼不已。
“堂嫂,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当年你为什么会选择嫁给堂兄?要知道,那时的堂兄的风评可不像现在,你就不担心自己跳入另一个火坑?”
祁念瑶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过了片刻,她缓缓说道:“那时的我只想尽快离开黎府,至于未来究竟会如何,说实话,我并没有过多去思考。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或许能够从此摆脱过去的束缚和困境。现在看来,我算是幸运的吧,这场赌注终究还是押对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找个机会跟季之礼好好谈谈,你们两个都这样避着对方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会跟他说的”
“念瑶有时候感情等不了,人心易变,到头来怕是会成遗憾”
“如果他能这么容易的放下,那这段感情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