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有海运生意。
超豪华游轮“前程号”是程榆汌买下哄前妻白芙复婚的礼物。
“老爷,”管家赵叔恭敬道,“大太太去枫叶国探望朋友,飞机昨天到的。”
嗯,程榆汌满意点头。
白芙有个好姐妹,长居温哥华,每年三月她会飞温哥华给好友过生日。
近几年白芙身体不好,她已很久没去看过好友。
程榆汌坐着游轮,亲自去枫叶国挽回前妻,将游轮送给她,代表了他程榆汌满满的诚意。
3月15日,也是他和白芙的结婚纪念日。
游轮即将驶离公海,于15日前抵达枫叶国。
赵叔带着程榆汌走进游轮的总统套房。
这里被重新装潢过,确保无人入住。
白芙喜欢国风元素。
总统套房仿造古代婚房,处处都是红色元素。
程榆汌满意点头:“戒指呢?”
赵叔端出花梨木雕花托盘。
一枚翡翠鸽子蛋静静地躺在戒盒中,浓正饱满的正阳绿,只一眼便摄人心魂。
宁城春拍预展的册子送到程榆汌手里的那一刻,他一眼相中这枚戒指。
程榆汌很满意,亲自将戒指收进保险柜中。
他环顾布置喜庆的总统套房,他要的真不多,余生只想和他最爱的女人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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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昏昏沉沉,嘴里涌入温热的液体,她猛呛几声,眼皮依旧沉得不愿睁开。
陆鸣珺冷声:“别把她呛死了。”
医生面无表情:“退烧药。”
陆鸣珺:“我给你50万,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一起去?”
方才医生进来看过程墨的状况,烧得太厉害,得尽快输液降温。
但这艘船上的药品不多。
他只能和程堂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陆鸣珺从电话中猜测到,一会儿船将和游轮对接,程墨会被送到游轮。
游轮有更为专业的医生和药品。
游轮地方大,方便藏身,只要能去那儿,总有办法离开。
不然她一直呆在这里,说不定会被程堂那个变态扔进海里喂鲨鱼。
医生瞥她一眼,一脸富贵不能淫的模样,“别想着收买我。”
“……”陆鸣珺当惯了大小姐,怔忪须臾,伸出拇指和食指,加码,“这个数。”
医生白眼翻到天花板,他不是不喜欢钱,这个世界还有许多钱不能买到的东西。
比如。
“你知道我是谁吧?”陆鸣珺破罐破摔,她陆大小姐在宁城世家圈赫赫有名,有颜有钱有身材,“那我陪你一晚,你想怎么样,随你。”
总不会比程堂还疯吧?!
反正她已经被程堂玩弄过了,这次换个穿白大褂的,她无所谓。
医生的眼神落在陆鸣珺身上,麻绳将她的上身紧紧束缚,某些在天冷时不显山露水的部位更显波澜壮阔。
尖锐的喉结滚了滚,他唇角弯出失控的弧度。
作为程堂的私人医生,在陆鸣珺昏死后,他检查过她的身子。
除了破皮肿痛、淤青等外伤外,无甚大碍。继续操作的空间还是有的。
他的老板程堂吃到了珍馐美馔,他不介意吃点残茶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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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退烧药的缘故,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子脸颊褪去潮红,转为病弱的惨白。
看着船员将人运到游轮次顶层的套房内,刘箐竹冷腔冷调:“没用的东西,还得别人伺候。”
程堂扫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派两个人守门口。”
刘箐竹觑了那皱巴巴缩成一团的女孩子,不以为然:“哥,次顶层套房是专用电梯,需要刷密码才能进出吧?她是天王还是地母?还得派俩门神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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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堂站在“前程号”宽阔的甲板上,脚下是直升飞机起降的黄色目标圈。
他绕着走了一圈,表妹说得有道理。
越往顶层的房间,都是程家人才能入住的。
普通游客没密码压根上不去。
之前她能跑,到了程家的地界她还能跑不成?真以为是孙悟空有三头六臂吗?
程堂瞥了单架上的女孩子,微抬下颌,道:“行,送上去吧。”
刘箐竹臭虫似的紧跟程堂身后,她在程家没什么话语权,勉强认表哥做她的临时靠山。
兄妹二人在来到餐厅,程榆汌正在用餐。
眼见两个孙辈,他颇为意外:“你俩怎么上船了?”
“爷爷,”程堂取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擦手,俯下腰替老爷子切羊排,羊排切成方糖大小,一一放入程榆汌的餐盘,“您环游世界,不带我和小竹?”
刘箐竹假意哀叹,实则谴责:“外公,您怎么吃独食呀?”
打着环游世界的幌子,偷偷复个婚。
尽管程堂和刘箐竹是二房这边的孙辈,程榆汌上了年纪,近年来颇有空巢老人的哀戚。
亲孙子和亲外孙女,双双哄他吃饭,他难得掏起心窝:“我老了,没多少年头了——”
他抬手制止刘箐竹说话,继续道:“小竹、小堂,我以前混账,犯过错,伤害了别人(白蓉),也伤害了……”
他最心爱的女人。
刘箐竹强忍着离开的冲动。
程堂古井无波,心间早已风暴迭起。
说到底,老爷子伤没伤害奶奶他其实一点都没在乎,他心底最在意的是程斯檐和程斯樾的亲妈!
“你们都长大了,能理解爷爷吗?”
“你呢,小竹,能不再恨外公么?”
程榆汌抬起嶙峋枯槁的双手,一手拉程堂,一手拉刘箐竹。
表兄妹眼神意味深长相交,嘴角浮现同样的笑意,齐声:“爷爷\/外公,您放心,您想做什么,我们鼎力支持!”
“好,好。”程榆汌的眼角有些湿润,获得孙辈的理解不容易。
近八十岁的老人,用完餐后,由管家搀扶回房。
次顶楼。
程堂的私人医生扎针业务不熟,连扎五针才找准血管。
刘箐竹倒抽一口气,心说这是哪儿找的庸医。
程堂觑了躺在床上尚未恢复意识的女孩子:“给她打两针镇定剂,确保她睡过明晚。”
私人医生犯难:“病人烧都没退,不能滥用镇定剂。”
属于公然呛声的程度了。程堂乜他一眼,后者还在喋喋不休谈论高热病人滥用镇定剂的副作用。
他一个眼神,跟在身后的保镖猛地上前,虎口卡住医生脖颈。力度之大,小臂鼓胀,筋腱清晰可见。
“咳咳咳……”私人医生吃痛,狂咳起来,床上的女孩子蹙眉,似乎快被吵醒。
“我打…我给她打!但要等退烧药挂完。”他反复强调着,亮出一名医生最后的底线。
众人旋即离开。
私人医生调节输液滚轮,将输液速度调到最慢。
程家的豪华游轮非常大,他脱掉白大褂混入游客里,很快闪进一间套房。
床上,长相妖冶的女子被捆成一只粽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眉眼间,尽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