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禁忌知识亦有高下。”
阿贝多的来信这样提到。
很难想象前不久某个人还说着要很久才有可能有所进展，结果还没半个月就送来一篇三四万字的小论文。
“这种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意味着它既不被这个世界接受，也无法被这个世界解析。就好像一个普通人有一天突然能凭空使用元素力，却不依赖任何元素力器官一般。”
“嗯……我并没有特指荧，她的力量有些特殊，此处不表。”
“低层次的禁忌知识，是一种蛮横硬灌的意识认知。就像是将一个正常人的灵魂塞进老鼠体内，老鼠将自己当做一个人后，过往和现在的巨大冲突会使得认知错乱。记忆中的自己咀嚼的血腥死尸，蠕虫、内脏也来者不拒，就如同在自助餐般饕餮享受的幸福体验，忽然崩坏到恐惧甚至窒息。”
“它会感受到小腹难以计数的虫卵有些压抑，感受到污秽的皮毛散发恶臭，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脓包在颤动，自己的存在便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罪恶。”
“这只是一个例子，方便你理解低等级的禁忌知识是如何产生影响的。”
“这种层次的禁忌知识粗糙且劣质，无法彻底转化提瓦特生命的意识形态，又做不到独立生根。生命体无法理解、无法接纳，被强灌硬塞的结局便是由内而外的崩坏，近乎无法逆转的覆盖式崩坏。最后将生命体从内到外破坏殆尽，并留存在世界意识的记录中，等待下一位不幸者。”
“值得庆幸的是，你诅咒中的禁忌知识是高层次的，甚至足以诞生清晰高智能的自我意识，有极高的潜力——当然，前提是这份力量可控。”
“好消息是，这股诅咒有自我拘束的机制，未触发前会进入无法估计期限的休眠。坏消息是，高层次的诅咒从未有过实验记载，能够对其施加限制、消除的手段，目前看不到丝毫机会。”
“目前提炼出的信息不到千分之一，但却已经是对禁忌知识研究有了跨时代的理解。我相信再过几个月，这项研究复杂的知识体系便足以开设成十几个学科了。”
“因此，林尼。”
“不要抱有侥幸，对禁忌知识做好最坏的打算，时刻警惕。我已经在尝试联系爱丽丝女士，我会尽力为你争取渺茫的希望。”
“另外，可莉做了一些小礼物送给你，有时间给她写封信件吧。”
“一切安好，勿念。”
“——阿贝多。”
*
须弥城。
想在这场盛会在展示自己的人，多得出乎林尼预料。
以至于在截止的最后一日还有十数位味道而来的参与者。
“有考虑把场地做大吗？感觉观众有些容纳不下了呢。”林尼站在盘绕圣树的栈道上，瞅着下面黑压压的人流，“我好像看到了一打藏镜侍女，愚人众还派了人参加么？”
艾尔海森倒是没什么忌讳，直白道：“愚人众外松内紧的管理方式，很容易把外交矛盾、恶劣事件甩锅在独立个体上。当然，即便不考虑愚人众的组织性质，光凭至冬的强大国力施压，我们也不可能将她们拒之门外。”
他没有说的是，这些来自至冬的女子已经查清楚底细了，来须弥也只是缓和僵硬的外交关系，并非作妖。
“至于场地……”艾尔海森蹙眉道，“时间太紧了，我暂时安排延长此次活动的时间，额外设立展会位置，各种物资也需要临时再做添补。”
“有大贤者大人在真是安心呢~”
“临时大贤者，谢谢。”
艾尔海森蹙着眉头，一副想下班却又不得不干事的模样。
哎，真不经逗。
两人闲聊间，现场的表演已然开幕，除却国家推送的种子选手外，一些名不见经传的艺术散人也带来了不少惊喜。
“那个戴狮子皮套的少年真会玩啊，一个狮子头给他舞出花了。”
“你是怎么看出那是狮子头的？你瞅那铜铃大的眼珠子和沙发宽的嘴巴，这分明是蛤蟆。”
“这……好像是有点像，我还第一次见到有睫毛的蛤蟆。”
“说不准国外的蛤蟆都有睫毛，就像须弥的蘑菇都有腿一样。”
“……”
*
在后台准备着演出的优菈，借着帘幕缝隙，望着外面的表演。
此时正巧到了两位蒙德旅人的演出，一人弹奏风琴歌唱，一人衣着长裙随乐曲舞蹈。
虽说成为骑士后，她便很少接触这些，但到底自幼接受过贵族教育，有些经典的曲调、舞步，一眼便能瞧出由来。
[曲调是蒙德初立时文艺浪潮先进派的风格，简约且有力道，副歌进行变奏形成反差。]
[舞蹈……太明显了呢，借鉴了祭礼之舞呢。]
[最经典的旋舞步穿插富有节奏感的碎步，但为了配合乐曲，动作失了些力道。]
[嗯……]
[他们配合得很好……]
[当然，如果是我的话，能将舞蹈和曲谱调整得更好，那对我而言并非难事。]
[但……我手中魔术的观赏性，真的会比他们好么。]
[如果魔术不尽人意……蒙德官方指定的“在逃公主”，还比不过蒙德籍籍无名的民间艺术家，恐怕会被人嗤笑很久呢。]
[何况……我还是罪人的后裔呢。]
[……]
【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讨厌的人就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心思了吧。】
【……】
【这个世界上，只有生姜才会变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是生姜？】
【嘛……你就当个冷笑话听听吧，魔术师也要有幽默感啦。】
[噗呲……那个白痴……]
[呼，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呢，真差劲。]
[林尼改进后的魔术很好，相比之前的力不从心，我能游刃有余地完成魔术，甚至配合演出做出带动情绪的表情和花哨动作。]
[没问题的……]
很快，外边的表演结束，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