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我……”
小姑娘被骇得浑身发颤，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掉：“不要，不要杀我，呜呜……”
林尼微微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杀你。”
“我，我叫冬妮娅。”
她怯怯地说着，而后又扭了扭身子，想挣扎一下。只是林尼的丝线束缚下，越挣扎越觉得被绑得紧，当即疼得小姑娘又哭了起来。
“呜呜呜。”
越来越大声了。
“嘤嘤嘤。”
吵得林尼眼睛疼……
随手把丝线撤去，林尼换了个手铐给她拷上，温笑道：“可以请你告诉我，你的父母是谁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冬妮娅眼眸哭得红肿，呜咽道：“你，你说不杀我的。”
“对呀，可我还没打算放过你哦。”
“呜呜呜。”
“……”林尼嘴角抽了抽，只能先道，“别哭了，真的不杀你，只是问几个问题。”
“唔……”冬妮娅害怕地闭紧小嘴，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像是个地里的白萝卜。
看她这幅模样，恐怕问起来也是断断续续说不清楚。林尼便先取出美味的食物和干净的衣服，打算先安抚她的情绪。
毕竟，说不准这孩子是达达利亚流落在外的姐姐妹妹之类的，多少还是关照一二。
*
狼吞虎咽地吃完甜点，冬妮娅咽了口唾沫看向林尼。
冬妮娅：想再吃一个。
林尼：……
被小姑娘那样期待地注视着，林尼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行，你好好配合不要哭闹，吃多少个都行。”
没办法，冬妮娅和受惊的小仓鼠一般，语气稍稍重些便会惊惧地低着脑袋。
让她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小姑娘看着倒是秀丽不少，眼底也没那么多畏惧之色。
“一个个问吧，你来自哪里？”
“我……和愚人众有关。”
冬妮娅神情落寞，她知晓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别人就会疏远、排斥她。
“哦？愚人众，它怎么你了。”
“欸？”冬妮娅眨了眨眼，不解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你是说愚人众？”
“嗯……”
瞥了少女眼底的恐惧之色，林尼故作轻蔑地笑了笑：“没什么可怕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唔！”冬妮娅的眼眸一下子亮了，像是迷途船只望见亮闪闪的灯塔一般，“我，我可以……侍奉您么？”
说着她便抱住了少年胳膊，正要好好展现一番自己美色时，林尼一手按住她半边脸。
“请把愚人众的事情说完。”
“唔……对不起。”
她是从愚人众的一处实验室跑出来的，被一个小的镀金旅团收留。因为不俗的相貌和雷元素力的震慑，使得她在旅团中并未遭到欺凌。
只是这才呆着没几天，便撞见了林尼。元素视野下感知到对方的神之眼，冬妮娅当即打算跑路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镀金旅团有多废物！
那是十几个人抓不住一只蝎子，险些被饿死半路的废柴社团呀喂！
这些没点自知之明的人打算组织抢劫时，冬妮娅就打算溜了。遇到林尼后，就更打算趁乱跑走。谁能想这些人随便就团灭了，一点时间都争取不到。
见冬妮娅还在嘟嘟囔囔抱怨着那些镀金旅团，林尼敲了敲她的脑袋，拉回正题：“你来自哪个愚人众的实验室，你在实验室里经历过什么？”
冬妮娅愣了愣，而后蹙眉思索片刻道：“实验室不清楚情况，我是一个实验品……好像，不是很让人满意……”
林尼眼眸深邃，轻声问道：“还记得是什么实验吗？”
“是……有关邪眼的数据收集好像，会把我关在大盒子里，很疼很疼……哦，我记得他们说，我是公子大人的劣质切片，所以和雷系邪眼的，的……适配不算优秀？好像是这么说的，我也记不清了。”冬妮娅迷茫地歪了歪脑袋，而后困惑道，“是这样说的吗？”
林尼：“……”
[别问我呀，小傻瓜。]
这个女孩，居然是公子的劣质切片？达达利亚和[博士]有合作？
[切片]这种技术愚人众内只有[博士]掌握，能将制作出另一个自己，同时彼此共享信息。
那么……劣质的切片是什么含义，起码就目前来看，她和达达利亚之间是没有信息交换的，否则不会这样胆小怕事的性格。
凭林尼所了解的，有关人体炼成、灵魂思想等知识来看，[博士]是为了自己的需求建立信息交换，也就是说，屏蔽信息交换并不算劣等，只是不同的参数设置罢了。
那么……
林尼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凝重地拉过冬妮娅，手掌贴在她胸口。
“唔……你，你要……”冬妮娅的声音细若蚊蝇，看似娇羞实则窃喜，身子还自觉地往他怀里凑了凑。
这位可是能庇护她的大人物，可得努力讨好。
林尼没理会她的小动作，一边灌输元素力一边凝神感知心率和少女体内元素通率，很快面色变得难看。
这是……
劣质切片，是这个意思么。
眼前的少女，恐怕活不过六年了。
林尼神情凝重，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着。这幅样子，让冬妮娅心跳又快了两分。
“你用过几次邪眼？”
“我？”
林尼认真道：“嗯。”
“四次吧我记得，为了逃出来就用了两次，震住那些旅团用了一次，刚刚又用了一次。”冬妮娅掰着手指数着，算明白后很开心地给自己鼓掌。
“你还能活六年。”林尼平静地说着，“你的身体是人为制造的，本身的使用期限应该是十年，之后便会器官萎缩病化，迅速走向死亡。”
“而邪眼则会加快这个过程。每当你使用一次邪眼，你的生命就会被燃烧转换为力量。如果不借助其他工具，像是刚刚那样动用的话，恐怕你每次使用都会减少一年寿命。”
林尼轻声说着，丝毫不顾少女眼睛的惊恐，将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眼前。
“我，我……”冬妮娅无力地坐倒在地，低垂脑袋，愣愣地盯着一地黄沙。
她怕疼，更怕死。
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如此脆弱短暂，她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
她这样奋力挣扎未免太可笑了……她根本活不了多久了呀。
少女眼眸呆滞，沉浸在恐怖的未来中。
林尼垂眸瞥了眼少女的邪眼，相比公子持有的5.0版本显然低一档次，但似乎用了什么素材使得强度超出4.0版本不少。可以评价为4.5版本的邪眼。
想来在实验室应该会借助了一些器材分担了邪眼的消耗，这也使得冬妮娅还能剩下六年寿命。
但……六年太少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只剩六年可活，恐怕不会表现得比冬妮娅好多少吧。
日落荒漠，天快要黑了。
林尼沉默着生起篝火，搭好帐篷，等着少女缓和情绪，等着她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邪眼……切片……”
林尼轻声呢喃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