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她面前停住。
在军区打人还这么多人看着,许思不想他难做,“抱歉,是我打人了。”
闫峥瞅她倔强的模样:反倒好笑,温声说“手疼没?”
许思:“……”
男人看她没说话,自己拉过她手检查,好在不是昨天受伤的那只,只是被风吹得冰凉。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远处一群人,不动声色把媳妇的手握进掌心暖着,“明明是闫太太动手打人,怎么委屈了?”
许思笑不出来,“我打人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惩恶扬善,帮军区惩治犯人,该给你颁奖。”
许思唇角微扬面孔发烫,把手抽回来。
“你审人去,我先带苗苗回去洗洗。”
说完转身就走。
闫峥好笑,跟了上去。
许思从张婶手里接过苗苗,苗苗看到他,“闫叔叔。”
“嗯。”
“你抓到坏人了?”
闫峥说:“你小婶婶抓的。”
许思:“……”
马锦云跟秀清几人忍笑,“看不出来啊小许是真有魄力。”
许思面孔更红了,好吧,估摸她现在的形象非常泼辣。
张婶说:“小,小许不动手我还想上去扯头发呢……”
许思淡淡扫张婶一眼,同大家说:“苗苗身上脏了,我想先带她回去洗洗。”
闫峥说:“衣服还给小王,披我的。”
说着抬手把自己外套脱下。
许思没多想,把苗苗身上的棉衣递过去,小王远远跑过来拿走。
不晓得为啥,觉得闫队看自己凉凉的。
“许思一道回去嘛,这苗苗真可爱,”秀清说。
许思说,“那走吧。”
一行人往家属院走。
倒是把闫峥落在了后头。
闫峥也不在意,看她们走远转步去了政委那。
……
到了家属院。
马主任说,“张嫂子,你们昨天自己那几个人清楚伐,太冲动了啊。”
张婶子说:“晓得的。”
“罚你们下雪铲雪,不下雪扫地,食堂连着居委会、家属院这一圈收拾整齐了,扫半个月,”马锦云这点上不含糊,说罚就罚了,“接受吗?”
这一圈收拾下来不小,刮风下雪都得去。
张婶子点头:“接受的接受的。”
昨天参与的几人也点头。
马锦云和许思说:“小许你带苗苗进屋吧,我去打热水你给孩子洗洗。”
“好,谢谢嫂子。”
许思不插手军区的处罚,晓得这事嫂子是当着她的面给个交代,抱着苗苗进了屋。
张婶子瞧两人背影,伸头看,依依不舍。
“你说你,没昨天那一出,今朝不就能同苗苗玩了,这下尴尬了吧,”马主任说她。
张婶子咧嘴一笑,“我脸皮厚,小许是好人。”
“好着呢,对苗苗也好,行了都散了我去打水。”
马主任摆摆手先走了。
大家也散了开去。
张婶子想起啥。
匆匆跑回家一阵翻箱倒柜。
……
屋子里外两间,外间有桌椅。
许思把苗苗放小椅子上,给她解去围巾,脱了外套。
屋里暖,苗苗小脸红扑扑想揉眼睛。
许思说:“困啦?”
小丫头点头。
“那我们洗香香就睡。”
“苗苗跟小婶婶睡……”
“好,跟小婶婶睡,”许思摸摸她小脸,“睡醒了我们给钟奶奶打个电话,她肯定很想苗苗了。”
苗苗抿着嘴巴笑,“想钟奶,奶奶包饺子。”
“你呀,想钟奶奶,还是想钟奶奶的饺子了?”
“都想!”
看到孩子笑,许思心里也松口气:“我们苗苗都变成小黑猫了。”
“喵喵喵……”
孩子天真得学小猫叫,许思心里软成一团,“以后可不敢丢了,如果有不认识的人同苗苗说话,要带你走,苗苗一定不能去,要大叫。
看到路上的人或者邻居嬢嬢就叫她们帮忙,晓得吗?”
苗苗认真点头,“晓得。”
“如果被带走了,去了车站或者坐火车,就要找开车的阿叔或者列车员帮忙,在商店里就找售货员帮忙……”
许思恨不得把什么都说得仔仔细细,这年头,人大多淳朴,而像这样上班的人大多都是有单位的,更靠得住。
等回去了,得把小木和苗苗叫到一起,给两个孩子好好讲讲这些。
说着话,门被敲响。
马锦云送热水来了,顺带还拿了个大木盆。
“放木盆里洗,屋里有锅炉房暖气,不冷吧?”
“不冷呢,谢谢嫂子。”
许思谢过她,马锦云还要去居委会就先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门又响了。
外头站着张婶子和一个小囡,跟苗苗差不多大。
张婶子抱着几件衣服说:“我家老幺跟苗苗一般大,你们来肯定没带衣服拿去给她穿。”
生怕许思不要,她赶忙往许思怀里一塞。
“前些天出太阳,都洗干净晒过太阳了,这外套新年才买,毛衣我新织的,还差啥你再跟我说,家里都有呢。”
怀里的衣服很干净,叠的整齐。
许思低头问那小囡,“你叫什么名字呢,愿意把衣服给妹妹穿呀?”
“姨姨,我叫莹莹,给妹妹穿好,”莹莹很有礼貌,同许思说完歪头看看里边的苗苗,惊喜喊,“苗苗。”
苗苗也叫:“莹莹姐姐。”
看来以前经常一道玩儿。
许思说,“那谢谢莹莹,等妹妹休息好去找你玩。”
“好,”莹莹点头,跟张婶子回去了。
走路上,张婶子问闺女:“刚是说让苗苗找你玩伐?”
莹莹点头,“是啊。”
张婶子美滋滋,小许真是文化人、好人,不同她一般见识。
“你回家去,妈扫地去了!”
“我帮阿妈扫,”莹莹小跑着跟上,母女俩吵吵闹闹认罚去了。
许思给苗苗洗香,莹莹的衣服大小差不多,穿上塞被窝里两人睡了一觉。
……
政委办公室。
闫峥站在桌前,眉头紧拧。
周翠花的事已经谈妥,该关的关,送去改造地改造,三五年是别想出来。
至于那个丁大壮,身上犯的事不少,打架斗殴、骗钱偷钱、还南北走私,能查出来不管大小全查清爽,不是几年就完事。
李政委说:“你那报告再耐心等等,第一批海港的船只要进来了,谢家那艘重中之重。”
闫峥说:“思思同谢家早分道扬镳,这几月以来并未查出任何不妥。”
李政委看着他对人上心,也是欣慰,但任务是任务。
“这一趟谢家那船你晓得随船的是谁吗?”
闫峥沉声说:“章成启,章家当年在沪市也有些名堂,同谢家有来往,前年家中落败前申请出国,挂名在一家外商公司下。”
李政委说:“那时小许应该十八、九岁吧,被谢景盛带去同章成启见过面。”
“政委怎知这事?”
那个时候,哪里有商检局,没人会去查什么谢家。
李政委说:“这几天见到小许我便觉得眼熟,当时我同领导在隔壁茶楼谈事,见到他们三人离开。
两年前开放的事已有风声,章成启离开是否和谢家达成什么合作,我们都不知晓。
纵然我在个人层面相信你和小许,但任务及保密性上要按程序来,至少等章成启这艘船进沪,查清之后再说。”
闫峥没响,神情冷然。
他外套脱给了苗苗,此时一身军装更添几分严肃的寒意。
沉默半晌,开口说:“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