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从三统老师的房间出来，迎面碰到一个熟人。
正是曾经的天启，叶天。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成为废人。扭曲地瘫坐在黑色的病患轮椅上。
他的身后，柳青青脸色苍白的咬着嘴唇。
她的眼睛红肿看来是哭过。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变得更强。”
叶天率先开口，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许自嘲的意思。
他的脖子朝着一边无力耷拉着。说话声音也非常低。
江晨皱了皱眉头。
尽管已经有心里准备，但他没想到叶天竟然伤的这么重。
“你的伤…恢复不了吗？”
叶天笑了一下。他示意江晨和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
“治不好了。学院的恢复异能者死的死走的走。我现在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江晨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们…都去死光那边去了。”
江晨一阵无语。因为他确实对这件事并不太关心。
他有点心灰意冷了。反正之前他刚穿越回来的时候，也没打算拯救世界。
现在只不过是一切回到最初的轨道而已。
“你一直没拿我当天启吧…”
叶天的问题让江晨一时半会不好回答。
虽然他说的是实情，但叶天为了学院而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我觉得你不应该自暴自弃。”
江晨说这话都有些脸红。毕竟这里自暴自弃的是他自己。
“你的异能是控制金属，说不定一切只是全然他者的一个试炼什么的…”
“你也这么想？”
叶天似乎有些激动。
但他这个反应却让江晨心中更不安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叶天说这话的时候，口水因为不受控制淌了出来。
“可我没想到，竟然……”他有些哽咽。
“我没想到竟然这么苦…”
江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中暗想。
天启尚且如此。学院里的其他人恐怕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了。
一种失败的气氛在整个地下商场蔓延。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第一次去学院的时候。
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因为觉得世界在自己手中而精神振奋。
短短几个月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会变好的…”他安慰道。
“你要小心死光。”
叶天突然说。
“那个家伙不可能放过你。无论你是不是要隐居山林，你是唯一打败过他的人。
光这一条。他就不会放过你。”
“那次…”他突然想起来那次战胜死光所用的力量。
【永远不要再使用那个力量！】
江晨的心沉了下去。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说着他就打算离开。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方向。
小美、陶菲菲、龙叔恐怕是去了牛首山。
那地方在洞窟里，又是龙叔师尊的地盘应该是安全的。
他又安慰了叶天几句，才不动声色的离开。
刚出了地下商城。看到外面的雪已经融化了，到处都湿漉漉的。
“江晨…”
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你能不能…带我走…”
柳青青的声音像是一根刺似的，扎在了江晨的心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表情异样。诧异中带着一种困惑。
“其实，原本我之前想和你解释的。我其实…我其实…”
柳青青紧握着拳头，身子向前倾。好像是要说非常难以启齿的话似的。
“我们能重新开始吗…因为我觉得我爱的始终是你…”
“哈哈。”
江晨不由自主地冷笑了几声。
他的表情越来越冷。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不应该…静下心来谈谈吗？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江晨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们经历了什么？不都是你一直在抛弃我吗？”他厉声问道。
“我那是有苦衷的，我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世道——我除了…我除了依靠男人还能怎么办…”
柳青青突然捂着脸哭了出来，她的话语也有些含混不清，
好像是说江晨曾经答应过，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会原谅她之类的话。
“你知道对我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我会弥补你的。我会用一辈子弥补你的。我一定比那个陆小美对你更好的，我们——”
“啪——”
江晨狠狠地打了柳青青一个耳光。
他愣住了，柳青青也愣住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久。
“你不配提她。一点都不配。”
“我们才是男女朋友不是吗，我们都没有分手对吧？”
柳青青近乎无赖地想要挽回江晨。
她不想待在学院了。叶天已经成为一个废人。她在这里就要照顾叶天一辈子。
更重要的是，兜兜转转一大圈，她真的觉得江晨才是自己真正爱的人。
所以无论从情感上，还是现实利益上。她都有足够的理由这样挽留他。
“你今天，让我非常痛苦。”江晨眼睛有些湿润。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原来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不堪就是这种感觉啊。”
“你还要我说什么？哪怕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骂你受伤的也是我自己。”
所以———
“你就彻底离开我吧。我会当作从来不认识你一样。
把你从我的心里彻底清除掉。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可笑的。”
“可笑……呵呵呵呵”
柳青青突然收起了她原本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变得恶毒起来。
“对，我是可笑的人。可除了这样我又怎么能活下去。你明明应该在刚爆发的时候来救我的。
可你却急着和你自己的新女友在一起。
我除了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保护还能怎么办？”
“哈，你现在变强了。看不上我这种残花败柳了。当然很轻易地就说出这种话…”
“我根本不是因为那个！”
江晨看她越来越不可理喻就打算离开。
“是，我就是这种女人，为了活着任何人都可以睡我！
我现在就再去找个靠山，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人在乎我！”
“你不用这样自轻自贱，你是因为想活着吗！你只是想往上爬而已。可你的路是错的！”
江晨不想再和她纠缠。一吹口哨，火山鸟应声落下。
“江晨！”
他跳到鸟背上，回头看了看柳青青。
发现这女人正拿着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喉咙。看那架势是要以死相逼。
“红电我们走！”
火山鸟直冲天际，柳青青被留在原地。
她颤抖着，流着泪又把匕首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