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周围都是人,你想把我怎么样!”
刘翠翠尖叫起来,为的就是把周围人引过来,好让拦住他的人不敢有所动作。
“再说了,又不是光我这么说,村子里都在这么传!”
“怎么传?”顾长河立在那里,可这样的平静让人更加恐慌。
“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不是我先这么说的。”刘翠翠俨然是请主上先恕无罪才敢开口,怕极了。
顾长河很狠,所以在家中破败后,只出了短暂的风言风语,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我想查,费不了什么力气就能查得出来。”顾长河的一字一句,都让人胆寒不已。
“所以……”
所以现在给你机会,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交代清楚了,最起码不会在现有的基础上,叠加额外的罪过。
刘翠翠真的打了个哆嗦:“是村头王二说的!”
刘翠翠是村长的侄女,为人泼辣,直到现在都没说上亲。
她平时闲着没事,吃饱饭后就到处晃,晃着晃着,经年累月下来,也能找到几个臭味相投的人。
要么是哪个主任的表亲,要么是哪个书记的邻居,反正各种生拉硬拽的关系。
仗着这些关系,几个人蹭吃蹭喝,或者觉得自己身份煊赫,明目张胆不上工,白拿工分。
因此常年无所事事,无所事事久了,就会自发地聚在一起碎嘴。
叶冰睿的闲话,就是被这些碎嘴传出来的。
“哎,你们知道吗?就叶冰睿,刚来那个长得挺带劲的知青,眼睛特别大的那个?”一个人半蹲着,痞里痞气的,正是王二。
又有另一人,一看就是一路货色:“知道,怎么了?”
“她被那个孔容齐搞过好多次了!”
此话一出,人堆炸开了。
要搁旁的女的,听到这话好歹也要表示下害臊不听。
可刘翠翠常年混迹的人群,私下里各种人体器官乱飞,说的话要多下流有多下流,怎么会有这点节操。
一听是她意见最大的那个知青的腌臜事,顿时两眼冒光。
“真的?”说完也不等人确认,就盖章定论,“我就说那个女的一双眼睛瞅谁勾引谁,果真是个下贱的主!”
“别说,那女的眼睛长得是真好看,每次一扫过来,眼神里就像带了钩子,感情这是有一个不够,还想着勾引我呢!”
人群里一阵猥琐的哄笑。
王二越说越起劲:“她到处勾搭。你们那天不在西河边不知道,那女的直接往顾长河身上扑过去了,身上湿哒哒的,一湿一抱,你们自己想!”
“哇!”
人群更兴奋了。
“怪不得呢,这是提前知道姓孔的辞职,找下家呢!”
“不过姓孔的在地勘队当队长,多好的福利待遇啊,怎么舍得辞职了?”
“肯定是被人带了绿帽子,呆不下去了呗!”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这就窥到了事情真相。
“顾长河脑袋上开的瓢,是不是就是被人捉奸时打的啊你们说,哈哈哈……”
“还真没准,肯定是!”
人群鄙俗之语不断,遥遥看着话题中的两人一前一后回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
可散去后哪里闲得住,自然是到处找可以继续嚼舌根的地方。
将将半日,村子里流言蜚语已经甚嚣尘上,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话的源头是从床底下趴着听来的。
顾长河听完刘翠翠知无不言,一字不落的话,回身走到叶冰睿面前。
“睿睿,你和孩子们先回去,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男人对她没有半点怀疑,一个为了她肯付出生命的人,怎么会轻易听信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别冲动,”叶冰睿叮嘱道,“我送孩子们回去就来找你。”
顾长河点点头:“去吧。”
两人当着围观的人群旁若无人,动作亲昵。
人群又传出嗡嗡的议论声。
“我叶冰睿,今天只澄清一次,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任何不正当关系,我往后余生,喜欢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顾长河。”
叶冰睿坦然且坚定,嗓音柔柔,却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掷地有声。
周围人没想到还能有人这样热烈大胆,一时也顾不得其他了,脸上有点发红的各回各家。
“哇,嫂嫂好霸气!”
“哇,什么是喜欢呀?”
“哇,你们在说什么?”
叶冰睿噗呲一声笑了:“好了,快回家。”
“睿睿。”说要独自离开的人突然有些舍不得现在,“你刚才说……”
“我刚才说,我喜欢顾长河,非常非常喜欢。”叶冰睿冲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轻轻推着几个小家伙就要往家走。
最大的小家伙嘴巴张成了“哦”型,双手捂着耳朵:“我已经十二岁了,已经能听懂了。”
叶冰睿可没有一点被揶揄的大人的自觉:“听懂不是更好吗?喜欢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什么不能说?”
顾长川双手本就是做做样子,这些话尽数灌到了耳朵里。
一颗小小的种子默默埋下,噌得一下发了芽。
还没发现自己榜样做歪了的叶冰睿拉起有些愣神的人:“顾长河,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好饿。”
顾长河脸上红晕莫名,心里也默默有了一个想法。
一行五人回了家,顾长河挽手准备晚餐,叶冰睿跟进来帮忙。
顾长川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和两外两个小家伙疯玩,而是拎起书包,埋头走回了房间。
对孩子秉承放养政策的顾长河没有过多想法,当然不会是觉得糟心弟弟转了性,想要发愤图强。
但只要是不掀房顶,随他干什么。
“水凉,放着我洗就可以了。”顾长河把水盆里的青菜接手过去。
叶冰睿也没反驳盛夏的天水能有多凉,只管安心接受男人的暖意。
男人身上的劳保服挽在手肘上方,露出的小臂伴随着动作,上头青筋更为明显。
叶冰睿看人洗菜,就像是欣赏一副盛景。
不知不觉间,一滴水珠从男人的青筋上滑落。
女人手上水渍未干,顺着指尖汇聚,滚落。
青筋抖了抖。
女人将手收回:“上次见到就想碰碰了,能忍到现在,也算……”
话没能说完,熟悉的天旋地转。
只是女人这次背靠的不是床榻,而是门板。
“睿睿,我本来想,挑个好时候再和你说。”
“但我又实在喜欢。”
“我想现在告诉你,睿睿,我想娶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