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没有静止，林梦盯着屏幕眼睛也不眨，任视频播放一遍又一遍。
关小雅都有点不忍心的将手机收回。
“给我！”
林梦突然大喊，抢回手机捧到眼前，又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她茫然无措抬头，视线在两人间来回，喃喃：“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除却那个他，无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去报警。”秦宁宁说。
林梦摇头，“不行，这样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去找他，让他把这个视频给删了。”
“有什么用！”
林梦刚转身，就听关小雅说，“现在这个视频都能让我看到，肯定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就算删除他手机里的那份，有什么用？我觉得秦秘书说得对，遇到这种事就要找警察。”
“有用吗……”
林梦跟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跪坐在地上。
关小雅叹息，“不管有没有用，我们总得试一试。”
她走到林梦身边，抱着林梦的胳膊，意图将她搀起。
奈何，林梦一直保持刚才的样子，半死不活的。
关小雅无奈向秦宁宁投去求助的目光。
秦宁宁深吸一口气，“去报警吧。”
她也蹲下身子，“我们都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难得，秦秘书也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的一天。
林梦抬头，泪水浸湿眼眶。
“对不起，秦秘书，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话的。可是他明明对我这么好啊！他……他……”
她的声音稳步升高，最后成了痛哭。
秦宁宁起身将茶水间的门关上，任由她大哭。
半小时后，擦干眼泪的林梦在秦宁宁与关小雅的陪同下，出现在警局。
“小姑娘，又是你。”
巧不巧，又是那个老警察。
老警察在看到秦宁宁的时候，先是笑了笑，随即凑近小声问：“你不会又被人骚扰了吧。”
“最近过得很安稳。”
“那就好，我可不想再被人说我这片治安不好了。”老警察松了口气，又问：“那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什么？”
“我……”林梦有些难以启齿，她回头让关小雅拿出手机。
老警察在看到那些视频后，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男朋友拍了她的隐私视频拿到网上卖了。”
“到里面再说。”
老警察简单的了解了情况，“如果确定这个视频由你男朋友上传并从中获利，那你男朋友是犯法了。”
“要坐多少年牢？”
秦宁宁突然问。
老警察沉思片刻，“这要看他获利的金额决定。这样，我们先去把他带过来，先调查一下。”
“等等。”林梦阻止。
关小雅皱眉，“你不会心软了吧！”
林梦摇头，“我想起群里面说的，他还有其他的视频，我怀疑受害者不止是我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不是更应该快点叫警察把他抓起来吗？”关小雅不太理解林梦的脑回路。
林梦说：“也许会打草精神，没事，反正这段时间我还在他的身边。”
老警察看着两人，迟疑的说：“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要钓鱼执法？”
在警察面前谋划这些，的确挺搞笑的。
“您看，您能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现在只是初步了解，并没有录音审讯，林梦这边也撤销报案，他们是没有强留她们的理由。
就是在她们走开的时候。
老警察和善的笑容消失，“小王，给我盯紧了这个人。”
……
林梦出来后就站在警察局门口，她局促的抓着手，“你们先回去上班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回家吗？”秦宁宁问。
“呃……是。”林梦说，“我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下，麻烦你们帮我请个假。”
“那你让人来接，我们看着你上车再走。”秦宁宁说。
林梦愣神，在她的印象中，秦宁宁确实不像是会说这话的人，按照以前的她不该是说声知道了就马上走吗？怎么会……
关小雅凑近秦宁宁，“秦秘书，我看她挺想一个人静一静的。你看……”
“或者说我们陪着你逛街什么的也行。”秦宁宁充耳不闻，自说自话。
“秦秘书？”关小雅疑惑。
不久，一辆车停靠在她们身边。
这辆车十分亮眼，不仅仅是因为他那霸气侧漏的车标车牌，还因为这是她们老板的车。
陆深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秦宁宁面前。
秦宁宁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今天救护车来了从秘书部带走一个人，我看你不在。”
“你以为是我？那你不该去医院吗？”
“从那儿回来，我在路上看到了你们。”
“那你的眼神不错。”
两位吃瓜群众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瞬间有种当了电灯泡的错觉。
“我想回家。”秦宁宁说。
“好。”陆深回应。
“我想让她们跟我一起回去。”
被点到的两人一惊，礼貌的打招呼，“陆总。”
陆深平静的视线扫过两人，“你们上车。”
“是。”
林梦跟关小雅连拒绝都没有，别问为什么，谁让他们老板气场这么强大。
陆深这才伸手抱住她，“不开心？”
“嗯。”秦宁宁实诚的点头，“你说，那些讨厌的记忆，为什么总是自己冒出来呢？”
陆深眉间聚拢，她是想起了什么？
半晌，秦宁宁从他怀中离开，“没事了，现在又忘掉了。陆深，我们回家。”
秦宁宁坐在后座，好在后座还比较宽敞，三个人完全不拥挤。
关小雅看了前头开车的一眼，小声问：“秦秘书，你怎么不去副驾驶座呢？”
“我想跟你们一起。”
秦宁宁说不上来，总觉得这时候坐前排很奇怪。
林梦刚刚糟糕的心情经这一折腾，好像回暖了不少。
她说：“秦秘书，我觉得我要不还是回家吧。”
关小雅附和：“对对对，我觉得我还是回家吧。”
“你确定你是回家而不是另外找个地方哭？”
秦宁宁直白的话语让两人震惊。
关小雅回头，“林秘书，你……”
林梦没想到秦宁宁会想到这一层。
“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会有抑郁自杀的倾向，家人一定要陪在身边。”
老旧记忆里的声音，犹如收音机播报。
秦宁宁看着林梦，“还是说，你想回家跟家里人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