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听闻“棺材铺”三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
棺材铺跟他们当大夫的,天生不对盘。
柳慕白叫她去那,不会被人打吧?
江景深失踪后,慕容婉因没有心情,不肯主厨。
掌柜的本以为人回来了之后,这摇钱树又能继续发光发热。
结果慕容婉又因心情太好,不愿再下厨。
偌大的客栈食客寥寥,午后大厅内竟只有他们几人。
清清尚在嘀咕,虞紫苏匆匆归来,神色焦急。
“大事不妙,优钵罗花被盗了!”
清清闻言,心头猛地一紧,惊疑道。
“怎会如此?”
她按捺不住,霍然起身。
最后关头,怎会出这等变故?
慕容婉对优钵罗花的重要性懵然不知,一脸茫然。
江景深眉宇间掠过一抹凌厉,沉声道。
“莫要慌张,先将事情始末说清楚。”
听到他的声音,虞紫苏心神稍定,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她今日随柳慕白入宫谢恩。
因贵妃旧疾复发,皇帝无心召见。
赐下优钵罗花,命柳慕白速带太医院众人前往救治后,便匆忙离去。
不料,小太监查验库房时,却发现东西已不翼而飞,唯余一张字条。
“就是说,昨天宫中后来真的进了刺客?”
清清一时语塞,心中暗叹。
不知该说太巧,还是说沈怀素乌鸦嘴。
虞紫苏点了点头,又望向江景深。
刚要开口,门口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
“世......公子!”
连靖大步流星跨入店内,语中满是惊喜。
他身后跟着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面带和煦笑容。
江景深失联多时,近日方传信二人。
连靖与朱震岳便立即赶来了兴邑。
连靖目光掠过三位少女,不禁一愣。
清清和慕容婉他是认识的,怎的又多出一个?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
即便性情不同,世子到底是王爷血脉,吸引女子追逐,亦是常理。
行礼过后,江景深招呼二人落座,继续先前话题。
那纸条之上,仅书一行字:“唐尧到此一游。”
“唐尧?”
连靖久居军中,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
他只觉这名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尧是苍穹派前任掌门,已近二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
朱震岳温言解释。
他一向负责定远王府的江湖事务,对此颇为熟悉。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四处盗窃宝物的传言,只是从未有人亲眼见过。”
江景深微微点头,补充道。
“他迎娶师父之女为妻,后又与自己的徒弟陆月华有染。
致使唐夫人难产,一尸两命。”
说到此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而后他幡然醒悟,与陆月华断绝关系。
陆月华因爱生恨,叛出苍穹派,创立了玄霜阁,并处处与之作对。”
即便谈及这些江湖八卦,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如霜。
清清听后,只觉这江湖上的渣男怎么如此之多?
先有无极洞凌飘飘的师弟,现在又有这个苍穹派掌门。
不过,说到最大的渣男……
她不禁偷偷瞪了江景深一眼。
江景深敏锐察觉到了清清的一瞥,当即投去了视线。
见她红唇微嘟,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眉眼间不禁又柔和了下来。
只是在注意到她脸上被风刮出的红晕时,眉头又不禁微微蹙起。
清清见他皱眉,立刻就想发火。
他还有脸生气?
“此事,只怕与陆月华脱不了干系。”
江景深迅速收回视线,目光凝重。
“不过,这苍穹派或许也有线索,不可轻易放过。”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陆月华行踪飘忽,不妨先去苍穹派一探虚实。”
江景深当机立断,沉声道。
“三日后出发。”
无极山遇刺一事,尚未有定论。
他并未说出自己蛇毒未解一事,只轻描淡写道,优钵罗花关乎重大。
虞紫苏与清清见他有意隐瞒,自然也不多言。
闻听江景深欲离兴邑,慕容婉急不可耐,脆声道。
“我要随景深哥哥同往!”
虞紫苏紧随其后,斩钉截铁。
“我也要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
慕容婉瞪向虞紫苏,语气中带着不满。
“岐黄大赛都结束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虞紫苏岂会示弱,立刻针锋相对。
“闭嘴吧你!我随江大哥而行,与你何干?”
言罢,她挑眉一笑,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况且,我是大夫,路上也好照料江大哥的身体。
免得有人又不小心放了穿心莲和七星海棠,把人迷晕!”
“你!”
慕容婉怒不可遏,转而揪住清清。
“孟清清,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撒手,撒手!”
清清被她扯得头皮生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拽我干嘛,我又不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江景深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心渐渐沉了下去。
虞紫苏则暗暗松了口气,意识到先前或许真的误会了清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意。
“你不去?”
慕容婉诧异道。
她虽也不喜其他女子待在江景深附近。
但有虞紫苏这头号劲敌在,清清就从“其他女子”成了帮手。
“我要参加岐黄大赛,他想要优钵罗花,这才会一路。”
清清挥开慕容婉的手,揉着自己被她扯疼的地方。
“现在你们要去苍穹派,我干嘛要跟去?”
她心中有气,暗自决定与江景深一拍两散。
横竖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也用不着她处处陪着。
不如趁早分道扬镳,眼不见为净。
“孟姑娘若无要事,不妨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连靖知晓是清清为江景深解毒,认为有她同行更为稳妥。
加之她一向讨喜,故开口相邀。
“苍穹派地处毓秀山,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游览一番,亦是美事。”
清清却仍是摇了摇头。
“可我真的有事。”
她的不满只针对江景深,对旁人和颜悦色。
“我要留下来学《神针七篇》。”
连靖闻言,大感意外。
“你要学《神针七篇》?你赢了岐黄大赛?”
他原以为虞紫苏才是柳慕白的传人。
“我没有赢......我只是学。”
清清轻轻摇头,随即起身。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虞紫苏与慕容婉又争吵起来。
江景深眉头紧锁,转身离去。
朱连二人连忙跟了上去。
“连靖。”
江景深在拐角处突然停下脚步。
“你身上可带有银两?”
连靖虽不解其意,但仍如实回答。
“有三百多两银票,若不够,还可让线人筹措。”
江景深略一思索。
“足够买一件上乘的女子狐裘即可。”